一番忙碌之后,江嬷嬷终于奔了出来,回道,“好了c了!郡主出来了!”所有的人都是精神一振,皆向帐幔出口望去。
淳于信慢慢站起,一双乌眸更是紧紧盯着帐幔,手掌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四名女官扶着两位凤冠霞披的郡主出来,当先一位胸前龙凤呈祥的图案,左龙右凤,头盖鸳鸯戏水的大红盖头,脚步虚软,向齐王迎亲队伍后的轿子行来。而随后一位,龙凤呈祥的图案上龙下凤,头盖牡丹富贵的大红盖头,向五皇子迎亲队伍后的轿子走去。
只这一眼,淳于信顿时满怀失望,紧张崩直的手臂慢慢放松。是啊,他盼什么呢?饶是悬狸千机百算,又事先怎么会知道阮云乐要出恭?更何况,那帐幔虽然挡去大多数人的目光,但是,两名嬷嬷和四名随侍女官,都是宫里的老人儿,岂是悬狸买得通的?
眼瞧着两名新人上轿,康胜海躬身询问,“齐王殿下!”
“嗯,走罢!”淳于信点头,大步奔到马前,翻身上马。落上马鞍瞬间,垂目向路宁一望。但见路宁也正仰首望来,四目交投,几不可见的微一点头,这才心中微松,传令启轿,继续前行。
这一次启轿,齐王殿下心中算计着宫门关锁的时辰,再也按捺不住,虽不至于策马飞奔,却已行的极快。幸好此时天色渐暗,众人生恐误了吉时,均是心中焦灼,倒也无人留意。
行到街角,淳于信向淳于昌微一点头,算是道别,一提马缰,向齐王府行来。
齐王府门口,管家早已引颈张望许久,一见花轿行来,忙大声呼道,“花轿到了,奏乐!鸣炮!”
一时间鼓乐声起,鞭炮齐鸣。
府前下马,府内早有一众宾客迎了出来,齐齐向齐王殿下道喜。淳于信一一回礼,闻江嬷嬷再三相请,这才回身踹开轿门,一条红绸前引,由随侍女官扶着新人踏入府门。
齐王殿下为帝王之子,不行民间的拜天地仪式,只在前厅夫妻二人互相一礼,便将新娘送入洞房。
两位皇子成亲,群臣自然道贺,只是五皇子未曾封王,新人迎进皇宫,群臣不能随意入宫,便大多前来齐王府道贺。
此刻,齐王府内张灯结彩,上至朝中清贵,下至寻常官员,齐聚厅内。见新娘子扶了出去,齐齐围住淳于信道贺。
端王淳于顺排众而出,当先举杯向淳于信道贺。淳于信含笑道,“做弟弟的越到皇兄前头,当真是不恭,当自罚三杯!”接过端王手中酒,连尽三杯,赢得满堂的彩声。
宁王一见,也立即上前,笑道,“四弟大喜,做哥哥的也尽三杯!”
淳于信含笑谢过,接过酒一一饮尽,竟不推让。
众人一见,暗赞齐王豪爽,纷纷上前祝酒。淳于信心中有事,无心花心思周旋,当真是杯到酒干,竟毫不迟疑。只是眼见暮色渐深,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心中的焦灼,越来越是强烈。
眼见酉时末,终于看到路宁匆匆奔了进来。淳于信向身畔敬酒的将军微一点头,起身向路宁迎去,问道,“如何?”
路宁脸色微青,低声道,“中间出了岔子,江河亲自传信,竟然没有及时进宫,人也不知下落,待小人赶到五殿下宫外,竟然无人接应,难以接近五殿下寝宫!”
“什么……”淳于信脑中轰的一声,身子一摇,险些没有站稳。
“爷!”路宁大惊,一把将他扶住。
“殿下怎么了?”中郎将袁冠顺见他神色不对,忙上前询问。
“无防,只是多饮了两杯!”淳于信摇头,抬头望一望天色,心中一片寒凉。
一切……都来不及了!
一时间,心中一片黯然,心中自语,“淳于信啊淳于信,你明知她心中有你,她也明言你不必再做什么,为何你不信她?为何你不信她?”
孰不知,关心则乱,他只因对阮云欢钟情极深,自从指婚之后,便想方设法挽回定局,可谓步步为营,步步算计。虽然阮云欢有言在先,但他因阮云欢对淳于昌也是“有情”,心里便难以安稳,终于还是决定出手调包。
只是……到了此刻他才知道,阮云欢和他一样,早已想好对策,却被他的计策破坏,反而误了大事!
一时间,齐王殿下方寸大乱,心中痛楚难当,咬一咬牙,回身向厅中众人一礼,说道,“本王不胜酒力,先请告辞,还请众位尽兴!”
众人闻言,见他果然脸色有异,也不敢强留,齐齐起身还礼。
淳于信匆匆出厅,咬牙道,“路宁x本王备马!”袍摆一掀,向府门外大步而行。
路宁一惊,失声道,“爷,你要去何处?”
“进宫!本王去求父皇!”淳于信低应,脚下却片刻不停。
路宁吓了一跳,忙一把将他抱住,连声道,“爷,你此刻进宫,怕是五殿下合卺礼也行过了,事关皇室颜面,皇上岂会答应?若是将今日郡主调包,爷又换人的事抖出来,反而连累郡主!”
淳于信听到后句,脚下顿时一停,低声道,“是啊,若是父皇知道……”虽然阮云欢在皇帝面前颇有几份体面,但终究不过一介臣女,若是知道她胆敢抗旨……
淳于信摇头,一时间,但觉全身气力顿失,竟然举步艰难,低声道,“那么……难道就此罢了?”
路宁点头,咬了咬牙,才道,“爷可还记得,郡主曾说,她只要成功,不要失败,如今,也只能如此!”
淳于信心中一阵抽痛,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