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欢一怔,瞬间恍然。自己一行,是二月十二动身,在济宁停留数日,路上又是将近一个月,入七岭之后,忙着捉拿张县令,助百姓重建家园,竟然忘记了自己的生辰。
当即笑道,“当真是忙的昏了头,竟忘的干干净净!”想这四人为了她的及笄之礼,不远千里赶来,心中不禁感动,却说不出什么,忙拉着四人入后衙饮茶。
这许多的马车进入县城,城中百姓早已注目,县衙前一番热闹,早有百姓将几人的话听了去,闻说再过三日是郡主的及笄之礼,顿时一传十,十传百的传了出去。
到了这一日,城中妇人纷纷携礼而来,各种吃食野物,满满摆了一堂。赵承、汪世二人立在府门之外,不断向来宾道谢,白芍、青萍二人立在府门之内,也是向来客一一见礼,指引众人入座饮茶。
眼看吉时将至,突然门外赵承低呼,“五公子!”
白芍大异,向外一望,果然见公孙宁白马长衫,正踏踏驰来,在府前下马,向四人一笑,翩然入内。
白芍愕然,正要随去,却见又一人自外而入,只是向她微一点头,便向内而去。
而在后衙,阮云欢新浴之后,长发披垂,身着缁色滚着朱红锦边的采衣采履,于东首屋中等候。
汤氏、大小萧氏等人一一进入后堂正厅。
阮云欢自幼丧母,阮一鸣又不在身边,汤氏身为舅母,自然充当了主人的位置。而场中再无长辈,便由大小萧氏一同做为正宾观礼。其外,席秋月自行请命,做了有司,为阮云欢托盘。而程秋茗为阮云欢闺中密友,自然便充当了赞者。
时辰到,乐声起,阮云欢缓缓自内而出。赞者的程秋茗见她立好,扬声道,“迎宾……”
赞声方起,但见大开的厅门外,公孙宁唇含浅笑,慢慢行入,立在宋文杰身侧,向阮云欢含笑点头。
阮云欢大喜,张嘴欲唤,却见他竖起一指,在唇上轻轻一点。阮云欢会意,抿唇一笑,也是轻轻点头。
那里程秋茗正要唱赞,但见门外又行进一人,立在公孙宁身侧,冷俊清瘦,正是新任陈留兵马指挥使,甄十一!
程秋茗扬眉,抿唇笑道,“外头可还有人?若是有,一并入来罢!”
众人皆笑了起来。
及笄礼,原只是女子之间进行的仪式,男子一向并不参予。上一世,阮云欢因名节受损,又被秦氏排挤,及笄之礼只是自个儿默默的行了一个上簪的仪式。这一世,她对这些虚礼更不放在心上,却不料,竟有人为了她长途奔波,公孙宁和甄十一更是特意自陈留赶来观礼。
见再无宾客前来,白芍、青萍等人也自前院回入,仪式才正式开始。
迎宾、就位、开礼、笄者就位、宾盥、初加、一拜、二加、二拜、三加、三拜、置醴、醮子、字笄者、聆训、笄者揖谢……
一道道仪程,有条不紊的进行,程秋茗为阮云欢梳头上簪,初加,换上襦裙,二加,穿上曲裾深衣,三加,换上大袖长裙的礼服。阮云欢随着程秋茗入席,先向汤氏拜了下去。
汤氏含泪点头,眸中皆是**爱,却说不出话来。
阮云欢起身,又再向大小萧氏和席秋月拜下,程秋茗最后一个受礼,点头道,“礼成!”缓步上前,握住阮云欢手掌,轻声道,“恭喜妹妹!”
阮云欢点头,说道,“有劳姐姐!”
程秋茗自丫鬟手中接过一个匣子,轻声道,“我临来时,轻漾命人送这匣子给我,说你及笄之时,她必不能参预,只托我将这礼物交给你,也算她一份心意!”
阮云欢双手接过,点头道,“不想陆姐姐也念着!”
随之,汤氏、大小萧氏上前,一一向阮云欢道贺。阮云欢又再一一谢过,这才转向公孙宁,笑道,“五哥,你来倒也罢了,怎么还把十一拽来!”
“哪里是我拽他?”公孙宁笑起,回头睨一眼甄十一,说道,“我行至半路,瞧着前边有人放马疾驰,原想着大战之后,陈留颇不太平,怕是探子,便纵马疾赶,哪知道这小子也不与我请辞,竟然私自离营,瞧我回去如何收拾他!”
“嗤!”阮云欢笑出声来,抿唇道,“这可糟了,兵马指挥使为了小女子触及军法,也不知可不可求情?”
公孙宁仰头想了想,一本正经点头,“今日寿星为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他送份贺礼给你罢!”
二人说笑,甄十一却连眼皮也不曾眨一下,似乎二人说的是旁人。阮云欢瞧的好笑,转向他唤道,“十一!”
甄十一上前,先给她见过一礼,才自背后三一个包裹,探手向内一摸,取出一只漆木匣子,交到阮云欢手上。
阮云欢也不打开,含笑道,“多谢十一……”
话没说完,却闻甄十一道,“这是甘义所托!”
阮云欢挑眉,便不再语。
甄十一又向包裹中一摸,取出一只红木匣子,交到阮云欢手上,说道,“这是周威所托!”
阮云欢接过,定定瞧着他。
甄十一又向包裹中一摸,取出一只檀木匣子,交到阮云欢手上,说道,“这是辛清所托!”
阮云欢又再接过,两只手捧的满满的,已经拿不下。
甄十一将包裹翻开,取出最后一只香樟木匣子,交到阮云欢手上,说道,“这个才是小人的!”
一旁服侍的墨兰早笑的打跌,上前替阮云欢接过,笑道,“十一,你一道儿拿出来便是,这……这可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