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泰应命,拔步奔向通道,奔出两步,却又凝住,惊呼道,“太子,有人上山!”
太子一怔,大步迈向窗口,向下一张。但见山腰上,百余条黑影正纵跃而上,碰到自己的守卫,立时便扬起一片雪光。
这千峰岭越是往上越是山势陡峭,过了大觉寺,马匹便不能登山,如今又是大雪之后,山路难行,更是易守难攻,可眼见那百余人身手敏捷,激战中片刻不停向山顶逼近,显然均是武功不凡。
太子轻吸一口凉气,顿足道,“太子妃还不曾到吗?”
白泰未应,但见塔下跌跌撞撞奔上一个人来,大声道,“太子,不好了,岭下兵马围困,大觉寺已被攻陷!”
白泰脸上色变,上前一步在太子面前跪倒,大声道,“太子,大局为重,请随微臣突围!”
太子脸色苍白,神情却渐渐镇定,问道,“是何人领兵?从何方登山?”
那人回道,“是五殿下的神策营,已将大路全部堵截,从正北方攻山!”
“正北方!”太子点头,奔向正北的窗口向下望去,但见那上百条黑影又已近了许多,隐隐的已经可闻厮杀之声。而在众黑影之前,一条俊挺身影手挥长剑,挡者披靡,来势竟然极为迅速。
“五弟,当真是功夫了得!”太子咬牙冷笑,霍然回头,望向阮云欢,喝道,“带上郡主,走!”身子一转,便向下塔通道奔去。
白泰低应,上前便向阮云欢手臂抓去。
阮云欢连连后退,无意中向申屠杰靠近。申屠杰眼见白泰要抓上阮云欢,一掌横出,格开白泰手掌,大笑道,“睿敏郡主,还是交给本王罢!”
“你……”白泰大怒,喝道,“七王子,到此地步,你还只顾着掳人吗?”深知有阮云欢在手,淳于昌必然有所顾忌,向申屠杰虚晃一招,闪身又向阮云欢追去。
而申屠杰与他也是一样的心思,一边喝令韦仁截住白泰,自个儿径向阮云欢扑去。
阮云欢绕着小小的塔室左闪右躲,大声道,“申屠杰,你既与太子结盟,此刻却要掳我独自逃生,是何道理?”
白泰听到阮云欢的呼喝,自然不会让她落入申屠杰手中,双掌一错,单掌横出,与韦仁硬对一掌,身形却借势横掠,一掌逼开申屠杰,自己片刻不停向阮云欢扑去。
阮云欢一边叫嚷,一边将塔室内的物什抓起来劈头乱扔,倒翻的案几,榻上的枕头被褥,食盒中的茶盏,信手抓住,驹向身后丢来。
白泰一边躲闪,一边向她追来,分明眼见手指离她衣角不过寸许,却均被她险险避过。
韦仁见此情形,一怔之下,失声惊呼,“睿敏郡主会武!”
申屠杰瞬间省悟,咬牙道,“好奸滑的贱人!”喝道,“韦仁,截住她!”瞬间,三人呈合围之势,向阮云欢截来。
阮云欢扬声笑起,一瞬间,身形翩然,如穿花绕树,在小小塔室中左穿右绕,纤掌扬起,时不时与三人过一招半式,却是一沾即走,并不恋战。
白泰、申屠杰、韦仁三人均非庸手,一时间被她耍的团团乱转,竟奈何她不得。
阮云欢却也暗暗叫苦。这塔顶没有生路,固然不能前去,而这塔下层层皆是太子的守兵,也一时冲不下去,唯一的出路,竟然就是六面墙壁上的门窗。
游走间,但闻塔下厮杀声起,淳于昌的人马已与塔下守兵战于一处。一声清啸在塔底响起,自下而上,竟然来的极快。
阮云欢大喜,扬声呼道,“赵承!”反手向白泰袭去一掌,转身便向通道迎去。
“郡主哪里去!”通道里一声低喝,一条月白人影疾掠而上,向她劈面一把抓来。
阮云欢一惊,侧身闪避,却闻耳畔风声,韦仁已经袭向身后。
情急之下,阮云欢不及多想,身形凌空倒翻,越过韦仁头顶掠入相反的通道,一步一步,向塔顶退去。
通道狭窄,韦仁当先转身,追上石阶,申屠杰等人只能一个一个随后追来。
白泰落在最后,抬头一瞬,但见塔下山腰,又一伙人翻翻滚滚,一路杀来,不禁一惊,失声道,“殿下,塔南也有人攻山!”
太子一惊,扑奔而前,但见雪地上,果然数十条黑影正一路向这方奔来,当先之人身形俊挺,长剑信手而挥,一路杀上,竟然势如破竹,无一招落空。
太子心头大震,失声道,“这是何故?”迅速转身,又再后北侧窗户奔去。但见方才那百余人已跃上山顶,正与塔下守卫混战,为首那人俊挺身形,长剑挥舞,正是五皇子淳于昌。
太子倒吸一口凉气,转身向白泰一望。白泰颤声道,“怎么……怎么两个五殿下?”南边为首那人,身形、招势,分明与淳于昌一横一样!
通道上阮云欢一女当关,韦仁和申屠杰一时难以攻上,太子和白泰的对话尽数落在耳中。
申屠杰脸色微变,转身奔下,也向两侧窗口一望,惊声道,“这可奇了,怎么会有两个五皇子?”
阮云欢也是暗奇,急欲一望,却被韦仁死死缠住。深知一出这通道,申屠杰等人随上,自己以一敌众,很快便落下风,只能咬牙,拼力抵挡。
就在此时,塔下哗声大作,申屠杰探头一望,失声道,“淳于昌已攻入塔来!”急急转身,向韦仁道,“快,将阮云欢拿下,我们才好出塔!”
他话声刚落,但闻一声清啸,赵承修长身影已跃身而上,手中长剑斜指,径向申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