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更是拿定了主意。
汤氏哪里知道她的心思?见她垂目不语,不由心中怜惜,说道,“前几日听说你要回来,依我们的心,巴不得你就留在公孙家,日后寻个好门第出嫁,只是你爹爹既要你回去,我们断也没有强留的理,只是苦了你!”说着说着,心里难过,叹道,“若是你娘还在,该有多好!”
阮云欢听她提起生母,不由心中一动,问道,“舅母,我闻说我娘是狩猎时坠马身亡。可是我娘是将门虎女,好端端的怎么会坠马?”
汤氏一怔,向她细细瞧了一眼,才点头道,“当年老侯爷和你舅舅们岂有不怀疑的?只是细细查了几个月,也没查出任何端倪。老侯爷离京,又是圣上定的日子,便也只得罢了!”
阮云欢默默点头,见汤氏神色黯然,忙打起精神笑道,“瞧瞧,我来是想陪着舅母说话儿,却惹的舅母跟着伤心!”
汤氏微微一笑,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说道,“你就是这性子,处处为旁人着想,对不相干的人也是一味忍让,便是受了欺负也不说出来,又岂不知?有些人不是你让着她,她便会讲理!”
阮云欢想到上一世自己的退让,只是让秦氏得寸近尺,不由默然。叹了口气,轻声道,“舅母放心,我不会被人欺负了去!”不愿再惹汤氏伤心,深吸一口气,摆脱心里泛上的酸苦,四周望了一下,奇道,“几位表哥呢?怎么不见?”她一早递了帖子,舅舅靖安侯有公务在身或者不在家,可是无职的几位表哥决不会这个时候出门。
汤氏挥了挥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那几个臭小子,没半点用,我将他们赶回后院去了!”拉着阮云欢坐下,又向她瞧了半天,目光里露出些羡慕,叹道,“我要是有你这样一个女儿该有多好,那帮臭小子,没一个管用!”
靖安侯一共七个儿子,其中六个是汤氏所生,个个人中龙凤。长子、次子不但被封为将军,也早已成亲。阮云欢见她还是说罚就罚,还满嘴“臭小子!臭小子!”的乱叫,忍不酌笑,问道,“几位表哥又何处惹了舅母生气?”
汤氏叹了口气,说道,“下个月二皇子开府封王,我思量着备什么礼物,问那几个臭小子,这个说送美人,那个说送元宝,没一个正经的!”
“嗤……”阮云欢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表哥们说的也不错,二皇子开府封王,自然会纳几个妾室,再则日后自个儿独撑门户,元宝也实用的紧!”
“你呀,都是被几个臭小子带坏了!”汤氏也笑了出来,说道,“走罢,去瞧瞧那几个臭小子有没有偷懒?”
“舅母又罚表哥们做什么?”阮云欢一边随她起身,一边笑问。
汤氏笑了出来,说道,“你瞧瞧便知道了!”带着她穿宅过院,向后宅行去。
进了垂花门走不多远,但见高升的日头下,七名衣饰不一的男子一溜排开,都是眼睛瞪的溜圆,头上、双臂、双腿上各放着一个水碗,结结实实扎个马步。
这样的场景,委实壮观!阮云欢忍俊不禁,“嗤”的一声笑出声来。 [**~] 。e.c
听到笑声,年长的六个都只是扯了扯嘴角,算是招呼,最小的一个少年却一脸喜色,张嘴就喊,“云欢表妹!”嘴巴一动,身子也跟着微动,就听“砰砰嘭嘭”几声脆响,五只水碗一个不剩都摔在地上,碗里的水泼的他一脸一身都是。
少年一瞬间呆住,低头瞧了瞧满地的碎片,又抬头瞧了瞧阮云欢,再瞧了瞧汤氏,一脸沮丧,讨饶的喊,“娘,表妹来了,你先放儿子一马,回头加倍补上可好?”
瞧着他狼狈的样子,阮云欢“咯咯”的笑了起来,也向汤氏道,“舅母,云欢好不容易来,你便饶了表哥吧!”
“你还替他们求情?我还没罚你!”汤氏板了脸,瞪着她道,“你回帝京这许多日子,今日才想起舅母,你说该罚不该罚?”
“该罚c罚!”阮云欢忙笑着讨饶,摇着汤氏的手臂,娇笑道,“只是舅母不可罚的太重,吓着云欢!”
“就你会撒娇!”汤氏绷不住笑了出来,向另外六人道,“行了,起来罢!你们可记得,今儿是云欢替你们求情,若不然,非让你们蹲到太阳下山不可!”
六人齐声欢呼,一瞬间,但见身上的水碗全部飞起,六人身形飘展,纵跃腾挪,伸手抬足,片刻间将水碗全部接住,匆匆放过一边,就围来向阮云欢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