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沈子涵身影走远,阮云欢眸间掠过一抹寒意,见墨兰摆了点心,便道,“你们难得出来走走,也去逛逛罢,不要走远便是!”
红莲大喜,忙应了一声,墨兰却道,“奴婢便在近处,秀有什么吩咐,只管唤一声儿便是!”说着行礼,与红莲二人一同行出亭去。
席秋月见她将二人支走,知道是有话要说,垂了眸静静等待。阮云欢望着她细致的面容,恬静的神态,心里突然有些不忍,轻声道,“席二秀,你……可知此次,皇上为何相召你等伴驾吗?”无品阶的秀伴驾行宫,是从没有过的事。
席秋月长睫微微一颤,缓缓抬起向她一望,轻声道,“是为昔久国王子选妃!”
阮云欢听她答的干脆,不禁诧异,问道,“难不成席二秀愿意?”
席秋月微微一默,跟着轻轻摇头,说道,“寻常百姓瞧我们荣华富贵,却不知道,我们也有许多的不得己。秋月只是知道,秋月是宫里有人点了名儿要来的,虽不知道是谁,却也不得不来!”
倒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子!
阮云欢暗赞,却淡淡笑道,“虽说不得不来,但却未必非得有那一阙墨画舞!”
席秋月唇角弯弯,笑了起来,轻声道,“若是有人定要秋月入选,秋月便是做一根木头桩子,怕也逃不过。若是非要做那昔久国王妃,到不如先将自个儿抬的高些,日后或者还好过一些!”
阮云欢不料她有这一番话,只是默默的瞧着她,心里却是心念暗转。
席家一向不曾介入皇储之争。在众多的纷争中,却又能稳稳站在中立的位置不倒,一则固然是席家人处事内敛刚正,二则,其势力可想而知。如今若果然依淳于昌之计,将席秋月嫁申屠杰为妃,席家断断不会将昔久国兵力引来相助哪位皇子。
只是……
阮云欢暗叹。只是,可惜了如此一位女子!
席秋月似乎瞧出她的心思,淡淡一笑,说道,“虽说皇上如此用心,但那位昔久国的王子也不是任人摆布之人,想来,他自有他的主意!”那一天,申屠杰与淳于昌争夺阮云欢,可是有目共睹。
阮云欢浅浅一笑,执壶替她续茶,说道,“席二秀倒看的通透!”
第二道水冲出,茶香四溢。但闻林中一个粗豪的声音笑道,“原来是睿敏郡主在此,不知小王可能叨扰一杯?”跟着,申屠杰高大的身影自林中步出,片刻便进了亭子。
阮云欢暗暗抚额,只得起身见礼,说道,“睿敏见过七王子!”
申屠杰还了礼,目光向席秋月脸上一扫,想了一瞬,恍然道,“原来是跳墨画舞的秀,失礼!失礼!”
席秋月也盈盈见礼,轻声道,“见过七王子!”
申屠杰粗粗还了礼,大大咧咧在石桌旁坐下,见有一盏空着的茶盏,笑道,“莫不是郡主知道小王要来,一早备下?”也不等她应,抓起来一饮而尽。
阮云欢淡笑不语,仍款款坐下。席秋月却忍不住皱眉。这样极品的茶,便是世家旺族,寻常得的也不过几钱,这个人倒如饮酒一般牛饮,当真是糟蹋了这上好的东西。
申屠杰目光在席秋月脸上一转,便转向阮云欢,笑道,“前几次宫里见着,总见五皇子陪着郡主,怎么今日不见人影?莫不是见这许多秀,哪里快活去了罢?”
阮云欢听他说话无礼,倒并不在意,眸子一垂,轻声笑道,“七王子说笑,殿下要做什么,原不是睿敏能够过问。”
申屠杰大笑,摇头道,“五殿下既是睿敏郡主未婚的夫君,岂有问不得的?可见郡主心里根本无他!”
阮云欢浅浅一笑,不置可否,只道,“七王子说笑。”眼见他东拉西扯,说话只绕着淳于昌,不由暗暗皱眉。如果说那“十香亭”是他设下的圈套,他该引自己前去才是!
申屠杰哪里知道阮云欢的心思,眼珠一转,向前凑了凑,说道,“小王方才见他出了行宫,却不曾来寻郡主,也不知去了何处?”
阮云欢身子微微后移,离他远了一些,淡笑道,“这后山这么大的地方,怕是去了旁处赏景!”
申屠杰扬眉,面上神情似笑非笑,说道,“郡主便不怕五殿下约了旁人,或被旁人算计了去?你在此喝茶赏景,说不定他便在什么地方**快活!”想了想,说道,“小王闻说这山上有什么温泉,这大夏天的无人,却是一个好去处!”
席秋月本是一个未出的少女,闻他说话粗俗不堪,便有些坐立不安,向阮云欢偷瞧几眼,有心要起身离去,又觉得就此丢下阮云欢又似不妥。
阮云欢瞧出她的心思,微微一笑道,“席秀,方才辛家妹妹说去放风筝,想来也已备好,不如席秀先去,替我向辛家妹妹告个罪,免她久等!”
莫说辛家秀根本未来,便是来了,又哪里约过放风筝?席秋月向她一望,知道她是借故让自己脱身,心中感激,微一迟疑,便盈盈起身,说道,“秋月那便先行告辞!”又向申屠杰一礼,终究不放心阮云欢,转身欲去,又回头向她望来一眼。
阮云欢微微点头,向她一笑,意示无防。席秋月方一抿唇,快步离去。亭中一时只剩下阮云欢和申屠杰二人。申屠杰涎了脸,又向前凑了凑,说道,“睿敏郡主,那小王对你一见钟情,这几日思念的紧!”说着伸手,去握阮云欢放在石桌上的手掌。
“哦?”阮云欢勾了勾唇,似笑非笑的向他一望,淡道,“只是睿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