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欢挑了挑唇,并不否认,却转身向园中扫去一眼,说道,“五殿下,你方才说,昔久国七王子前来,是为了选妃,那便是要和亲了?”
淳于昌听她突然提到此事,神色一正,点头道,“如今东北几木国、东海落日国联军与我国开战,昔久国盘踞西南,若是此时出兵,我们必然腹背受敌,他们提出和亲,我们不得不应啊!”
阮云欢低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三公主正是适龄,只是怕皇上舍不得!”
所谓和亲,便是两国结成秦晋之好,其实不过是一国将女儿送去给人家做人质罢了,又有几个皇帝舍得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去?便大多在宗室朝臣们中间挑选,封为公主嫁去和亲。
淳于昌向她瞧去一眼,说道,“三公主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性子,便是父皇舍得,她又怎么肯依?”心中却是暗忧。若是申屠杰当真选中淳于心,淳于心与端王淳于顺是一母同胞,到时昔久国岂不便成了端王的助力?
阮云欢对他的神色却没有留意,只是极力回思上一世昔久国王子来朝之事。只记得,后来是一位朝臣之女被封为公主和亲昔久国,昔久国却在六年之后撕毁和约,挥兵犯境。至于那位和亲女子的下落,竟然不曾听人提过。
脑中迅速掠过各大世家的秀,阮云欢微微皱眉,轻声道,“与其让他自个儿挑选,倒不如我们送一人到他面前,还来得牢靠!”
淳于昌一怔,眸中现出一些深思,问道,“盐人?”
阮云欢摇头,淡道,“那申屠杰表面上虽是**之徒,却也不是草包,我们送去之人,才貌自然要是上上之选,还要聪明机警,足以应付昔久国各处的算计,最好能有助我们……”说着说着,不由拢了秀眉停口。
各大世家之中,才貌双全的秀比比皆是,要说聪明机警,也不泛人选,只是……这些秀尽数养在深闺,于家国大事并不关心。这样的人送给申屠杰,纵然申屠杰肯娶,怕也难以左右昔久国的朝堂。
若她记得不错,六年之后,大邺朝三王之乱,昔久国挥兵犯境,是为了相助其中一王,还是那时已封为恭王的淳于昌发兵平剿,至于相助的是谁,却记不大真切。
而淳于昌听到后句,眼中却闪过一抹深思,侧头向她望来。她所说的条件,这大邺朝中,怕只有一个人合适,那就是……她!
睿敏郡主阮云欢本人!
阮云欢似乎也瞧出他的心思,不由苦笑,叹道,“好在申屠杰还有几个月才回国,选妃也未必就在今日,我们再另行设法!”
淳于信点头,见散在园中的夫人、秀已纷纷向湖边行去,知道开宴时辰已近,便道,“我们回去罢,今日你离申屠杰远一些!”
阮云欢勾了勾唇,浅笑点头。
离他远一些?自那日九味香一见之后,怕是离的再远,也会被他揪出来罢!
果然,当画舫上歌舞声起,坐在太子下首的申屠杰举杯望向高高在上的皇帝,大声道,“素闻天朝物华天宝,泱泱大国,今日一见,天朝人物,果然不凡!”
皇帝含笑道,“七王子过奖!”
还想再客气几句,却闻申屠杰只是语气微顿,便接着道,“小王闻说天朝有一位睿敏郡主,连出二策平江州之乱,又使奇计,解步应关之围,这样的奇女子,不可不识,请皇上赐予一见!”
皇帝听他称赞的阮云欢两道功绩,都是自己两次诏封时所言,不由大为高兴,点头道,“这有何难?”向下道,“传睿敏郡主!”
“传睿敏郡主……”
“传睿敏郡主……”
……
传令声向御座层层传下,一旁的五皇子淳于昌顿时黑了俊脸,太子与申屠杰同席,不觉回头向他一望。端王扬了扬眉,一手举杯饮酒,双眸却不自觉的望向般尾。宁王却是一脸玩味,斜眼瞧着淳于昌。只有六皇子淳于坚现出些急切,轻声嘀咕道,“怎么他说见便见,云欢好歹也是一朝郡主!”
阮云欢与众诰命坐在朝臣之后的副船上,于主船上的对答只隐约听到,听闻传命不禁暗叹,却也只得起身,随着小太监踏过红毯,婷婷向主船行来,所过之处,夫人、秀群相瞩目,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但知道申屠杰选妃的内情之人,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冷眼观瞧。
阮云欢踏上主船,于两侧的目光视而不见,直行到大船中央,才面朝皇帝拜下,说道,“睿敏见过皇上!”
皇帝含笑道,“睿敏郡主免礼!去见过昔久国七王子!”
阮云欢晗首起身,又向申屠杰盈盈一礼,说道,“睿敏见过七王子!”行的却是平礼。
申屠杰眯眸,向她上下打量。但见她身着二品云纹绣金朝服,长发梳成一个堕马髻,发顶端端正正带着压发碧云冠,髻上插着只累丝金步摇,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轻轻椅。这身打扮,失了那日九味香一见的轻灵飘逸,却多了一抹尊荣华贵之气。
众皇子见他一双眸子尽向阮云欢身上打量,竟没有丝毫遮掩,便均有些恼意。
阮云欢虽指婚淳于昌,但此时她是大邺朝的郡主,昔久国王子对她无礼,便是辱及大邺。淳于昌咬牙未语,却闻太子清淡的声音道,“七王子,睿敏郡主在给王子见礼!”语气虽然温和,却自有一股气势。
申屠杰一挑眉,瞬间哈哈大笑,一挑拇指,赞道,“一向知道睿敏郡主聪慧过人,不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