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与樊香儿那一架之后,阮一鸣对她越发冷淡,除去初一、十五,或什么节气下,应景在她屋中过夜之外,几乎都是留在樊香儿屋里,而秦氏心中又气又怒,却又无可奈何。而冬猎这种诚,也只有正妻有资格相陪。趁这机会,正好将他放在樊香儿身上的心收一收。
阮一鸣点了点头,说道,“那我明日便报上户部!”抬头望着老夫人,歉然道,“一去十几日,又要留母亲一人!”
老夫人笑道,“都去!都去a竖我在府里有罗妈妈她们服侍,不必管我!”
话音刚落,但闻门外一阵吵嚷,秦氏挑眉,向正位上的老夫人瞧了一眼。老夫人这才向外问道,“出了何事?”
冬青挑帘进来,回道,“是樊姨娘那里的丫头,说有要紧的事回禀老爷!”
秦氏双眉一挑,不悦道,“什么要紧的事,不能晚一些再说?还吵到老夫人这里来!”
阮一鸣却想着樊香儿夜里的娇媚婉转,便道,“既然来了,便进来罢!”
秦氏向他瞧了一眼,抿了抿唇,便不再语。
冬青出去传话,很快便带着巧慧进来。巧慧先上前给老夫人磕了头,回头给阮一鸣和秦氏见礼,张嘴便道,“恭喜老爷,恭喜夫人!”
阮一鸣一怔,问道,“你不是说有要紧的事?恭喜什么?”
巧慧笑道,“回禀老爷,我们姨娘有喜了!”
一句话仿佛一记闷雷在这屋里炸响,顿时将屋子里的人震住。阮云欢举杯的手微微一顿,便慢慢放下,抬起头,速速与老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将眼皮垂下。
秦氏却如遭雷击,整个身子顿时僵直,无法动弹。
阮一鸣整个人轻飘飘的,如在云端,找不着落脚之处,定定的望着巧慧半晌,方做梦般的问道,“你……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巧慧回道,“我们姨娘有喜了,她怀了老爷的小少爷!”
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阮云乐,只见她呆了一瞬,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声道,“不!不要!”扑上前便向巧慧劈头盖脸打了下去,大声道,“你这个坏女人,什么小少爷,你胡说八道,打死你这个坏女人!”
巧慧特意挑众人均在老夫人这里问安时前来报喜,一则是想向老夫人和阮一鸣讨赏,二则是向秦氏示威,却不料阮二秀会扑上来又挥又打,不防之下,头脸被她连打数下,忙一边闪躲,一边叫道,“二秀,你这是做什么,老爷有了小少爷,也是二秀的福气……”
她几个“小少爷”一说,秦氏顿时醒了过来,冷哼道,“小少爷?你怎么知道就是小少爷?”
巧慧一边挡架阮云乐的厮打,一边大声道,“孔妈妈说,秀那样子,和我们家夫人怀大少爷时一模一样,自然是小少爷!”
阮一鸣呆了片刻,才如梦初醒,忙喝道,“云乐,住手!”上前一把将阮云乐拖开,又向巧慧问道,“刚才的话,你再说一次,樊姨娘是几时发现有喜的?”
巧慧被阮云乐打的头发蓬乱,忍着一团怨气,说道,“这几日姨娘胃口不好,今儿一早更是吐的吃不下东西,孔妈妈便去医馆请了大夫,查出姨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秦氏冷笑一声,问道,“要请大夫,怎么不让府里的人去请,自个儿偷偷摸摸的!”
巧慧向阮一鸣瞧了一眼,说道,“原是不曾确认,只怕惊动了老爷,结果不是,空欢喜一场,所以才去外头请的!”
这么一会儿,阮一鸣已缓了过来,浓浓的喜色飞上眉梢眼角,说道,“胡涂!外头的大夫如何可靠?”大步奔到门口,一迭连声向外命道,“快!快去吩咐常青,拿我的帖子,速速去陆太医府上,无论如何请他来一趟!”
小厮闻命,答应着跑了出去。
不过是一个姨娘,也去请太医?
秦氏忍不住咬牙,却忍着没有开口。
阮一鸣回头,一眼见阮云欢端端正正坐着饮茶,对眼前的事没有一丝反应,仿佛一个局外人,不由心中便觉窒闷。再瞧阮云乐,一张小脸泪水未干,满脸满眼皆是不悦,不由一笑,说道,“云乐,樊姨娘的孩儿,也是你的弟弟,莫要胡闹!”
摸了摸她的头,心里却暗叹。虽说云乐闹的有些不成体统,终究这撒娇任性的样子才像自己的女儿,而云欢……始终是个外人吧!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便被即将得子的喜悦冲淡,向老夫人行了个礼,笑道,“母亲,儿子去瞧瞧樊氏,先请告退,请母亲见谅!”
老夫人含笑道,“快去吧c生安抚!”
阮一鸣连应,唤上巧慧,大步而去,竟然没向秦氏瞧上一眼。
阮云乐却在那里想着,府里回来一个野丫头,不但分去她许多**爱,在名门淑媛间更是夺去了许多风头,若是再多出个弟弟,那祖母、爹爹眼里哪里还有自己的位置,心中愤恨,抽抽咽咽的哭着,一手拉着秦氏的衣袖,说道,“娘,云乐不要弟弟,你……你把樊香儿那贱女人赶走,把她赶走……”
秦氏整个人僵直的坐着,身子被女儿晃动,这才缓过神来,咬了咬牙,回头向老夫人瞧去一眼,眸中闪过一抹狠戾,才道,“母亲,儿媳也先行告退!”也不等老夫人应,拖着阮云乐的手便出了门。
老夫人直听到院门口小丫鬟向秦氏道别的声音,才轻轻吁了口气,满脸喜色的望向阮云欢,“云欢,樊姨娘果然有喜,我们阮家便有后了!”
阮云欢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