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珊笑道,“是啊,想来阮大秀是要等六公子的箫吹完了,再依法炮制一番,我们还是等等!”
柳凡微微皱眉,淡道,“还是安静些听曲子罢!”公孙六公子的箫声,等闲人哪能听到?
听她这么一说,便也有几位秀点头附和。(话。
阮云欢于身周的声音恍若不闻,只是微微阖眸,倾听公孙衍的箫声。上一世,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小小的琴曲自然难不住她。可是,隔世为人,她对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再没有轻碰,此刻要想在人前演奏,便要一个唤起自己乐感的时间。
耳听着公孙衍的箫声已渐渐激越,演奏已到了**。阮云欢轻轻抬手,一指在琴弦上轻轻一勾。一声铮然琴音,不前不后,正响在箫声的两个音符之间。
众秀一怔,顿时便有人笑出声来。公孙衍一怔,箫声略低,有意向她迎合,阮云欢却也手指一缓,再一次拔出,仍在两个音符之间,随着琴音越来越密,阮云欢的指法渐渐娴熟,琴音自成一曲,从指间流淌。
场中笑声越来越高,可是听了一会儿,有一些秀便已笑不出来。但闻在激越的箫声里,琴声悠扬,虽然没有一声与箫声合拍,却始终不落一步,就像一只单薄纤小的鸟儿,伴着一只苍鹰高飞,虽然看起来娇小,却始终紧跟苍鹰的速度。
公孙衍也不料阮云欢竟然有这样的琴技,有心试试她的功底,不再顾念其他,凝神**,只听箫声越拔越高,隐隐的金戈铁马,竟然有杀伐之声。但琴声仍然丝毫不落,步步紧随,却浑和平稳。
箫曲渐终,金戈铁马之中,隐隐传来风雷之声,如万马奔腾,轰然而至。而就在这个时候,琴音突然变的尖锐,如一柄利刃突破千军万马,直插敌之心脏。萧声戛然而止,萧曲终了。而琴音却在一阵急弦之后,也渐转直下,仿佛一场争战走到了尾声,大地呼号,风云变色,却已无力回天。
琴声渐远渐无声,场中已是一片沉寂。众秀虽不曾见过战场风云,却已被这声势震住。而各府公子,其中不缺将门之后,更是听的心醉神迷,豪情顿起。
公孙衍慢慢将箫放下,一双眸子闪出一些迷惑,垂头望向身侧端坐的少女。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一曲,他奏的是从来不曾有过的痛快淋漓,从小一起长大,他竟然不知道,她的琴技精绝至此!
寂静中,但闻掌声缓缓响起,有人赞道,“阮大秀果然神技,佩服!佩服!”
阮云欢抬头,但见不知何时,众秀、公子的身后,已围了许多的人,淳于信在前,淳于坚在后,正从分开的人群外踱了进来,一双乌眸闪出灼灼光芒,正定定向她注视,含笑道,“不知阮大秀能否赏脸,与本皇子合奏一曲?”
眼角的余光,不自觉的扫过公孙衍有些怔忡的神情,四殿下的心里,泛上些醋意。这公孙家的公子,是不是多了一些,一个两个,还都和悬狸感情甚笃,总让他心头紧压着一些危机感。
四皇子居然要和她合奏?
场上的秀还没有从那一曲的震撼中回神,心里便打翻了醋坛子。这位轻易都不在这种诚露面的四皇子,不但赞这丫头琴技,还要与她合奏?这可是从来没有人有过的殊荣啊!
袁青眉紧咬了下唇,狠狠向阮云欢怒视,心里也是懊悔不迭。早知道这丫头有此神技,她说什么也不会给她出风头的机会。而这位四殿下,怎么刚才自己跳舞的时候他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过来?
所有的人都认为,阮云欢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在四殿下面前表现,也趁机抓住这位四殿下的心,就连公孙衍,也已将萧放下,躬身退了回去。
阮云欢却淡淡一笑,起身道,“云欢才疏,邀表哥同奏,已经是坏了规矩,再奏下去,出丑不说,也搅了各位秀的兴致,还请殿下恕罪!”也不等他应还是不应,端端正正行了个礼,回身向众秀一望,含笑道,“云欢初回帝京,并不知各位秀有何才艺,只是闻说骆家妹妹舞跳的极好,便点骆妹妹罢!”说着向骆凝殊一指。
众人均是一怔,万料不到,她竟会、竟敢拒绝四皇子,不由所有的目光都向淳于信扫来。淳于信被她拒绝,倒也不恼,挑了挑眉,淡道,“倒是本皇子造次!”见身边已有人让出案几,便和淳于坚一同坐下。
骆凝殊小脸一红,嗔道,“阮姐姐,你却来消遣于我!”若说在众秀面前表演,她倒不惧,问题是,现在那里多了四皇子、六皇子两尊大神,便不觉得心里有些忐忑。但阮云欢既点了出来,她又不能推脱,只得起身,去亭子里换跳舞的衣裳。
阮云欢含笑归座,目光向淳于信那边一扫,便又垂下眼睫。骆凝殊,上一世虽然与她并无交集,但她苦恋六皇子的事,却有耳闻。几次相处,知道她性情纯良,但愿能帮得到她!
当乐声再起,骆凝殊一袭浅粉舞衣,翩跹而出,顿时赢得场上一片彩声。阮云欢向淳于坚望去,但见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瞧的兴高采烈,不由微微一笑。
骆凝殊之后,又有几位秀上场,因有两位皇子在座,个个都是使倦身解数,尽情展现。阮云欢正渐渐觉得无味,但闻身后有人轻声唤道,“阮大秀!”
阮云欢回头,但见身后立着一个鞋女,便起身问道,“姐姐可是有事?”
鞋女忙道,“奴婢不敢当,是程夫人命奴婢来请秀!”说着向人群外一望。
阮云欢顺着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