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蟾宫走至帐外停步,恭敬问候道,“王后娘娘,爷请你到议事厅!”
“我去干什么?”她搁下手中针线,美眸一眯,脑海里浮现一幕可疑,声音无波道,“我又不会那些打仗的事?!”
其实她多想去,可是……怕看见别人眼中的促狭。
不知他是不是又玩心计,没正事找她,就是要把她叫出去走这一趟。
“王后娘娘……蟾宫可否入帐说话?”
听他这句语气低压几分,似有难言之隐般,俞瑾凝想了想,还是出声允了。
蟾宫掀帘入内,双手交叠隐在袖下,发髻高高盘起长发御风,还是一派清逸温润。
他朝着她行了礼,立在帘边说话,“王爷说王后娘娘若不想去,他中午便到司马姑娘那儿用餐!”
顿听这句威胁之时,俞瑾凝心里那说不出的气愤,他就这么不懂找借口来威胁吗?非得拿司马萌玉说事?她当时就想赌气回一句去就去,谁来敢拦着他?
可启唇之前,那惯来受他整蛊的神经发挥了作用。哦,他还不止要让她出帐,还摆明要加二次刺激,这么用心良苦的,全都是为了她!
可是,司马萌玉和她的脸面比较起来她的脸红了白白了红红了再白经历无数个轮回……眼见蟾宫也一点点的等不住了,才抿唇回道,“让他去吧!”
蟾宫崩溃了领命恨不得为爷抹泪的离开了主帐。
半盏茶不到的功夫,帐外忽听一阵脚步声急乱,夹杂着某人熟悉的低怒,“押到牢里,容后待审!”
帐内俞瑾凝心一抖,急忙将针线塞如篓内铺绫盖好,正了脸色扯出一抹娇笑,帐帘“哗”一声被人猛力掀开“妾身见过王爷!”
“王你个头啊……”某人一进屋就暴出粗口,使得俞瑾凝当下就为这话傻呆呆地站在原地,空气中一道厉风袭来,赫炎晋已逼近她身。
他眸中卷动着凌人飓风,暗沉的眸子好似能将她整个一并卷噬入内!
他生气着俞瑾凝瑟缩地缩了缩脖子,却来不及躲避如火山岩浆喷发的灼热气息强烈扑打在脸颊上,“你好大的胆子,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去找她?让你走出这个门就这么难?你就这样在意别人眼中神色?这样在意别人怎么说你?”
“我……王爷……我……”
“你什么你?俞瑾凝我告诉你,这是我最后一次迁就你,下次我叫你不来,我气着做出什么傻事你别来怨我?!”
“臣妾知错!”
“你知错个屁!”赫炎晋瞳仁的色泽骤变,这是他进屋来的第二次暴粗口,俞瑾凝听得心悸,一时又有些不合时宜地要去想他到了幽州这蛮荒地,人也跟着变粗俗了么?一时又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她想这事的时候。
她扯起唇,支支吾吾地,半响不敢说话,要说什么呢?又说知错,他不得又骂一次?!
赫炎晋等了半天也不见她醒悟,耐性尽失的人了,眼中升腾起灭顶的怒气,他狠拽过她的双肩,咬牙切齿怒气冲冲地吼道,“我看你这几天呆着,那死毛病又回来了!真是欠骂的主,今日无论如何你都得走出这个门,别问我为什么?自己走还是让我动手啊?”
俞瑾凝吓得身体颤抖,战战兢兢的回道,“王爷息……”
那“怒”字还没来得及吐出,人只觉腰间一紧,某人挟着她就往帐外去了。
“王爷,你要带臣妾上哪呀……王爷……”俞瑾凝吓得魂不附体地,见他那黑如锅底的煞面已十分害怕,脑海里突然又跳出他临进门前的那句怒言,什么抓他去牢里,容后待审?难道说的就是她?
这下可什么矜持都没了,什么能比得上堂堂一王后被丢到牢里的事更丢人现眼的?
“相公……妾身知错了……相公别生气……”她奋起反抗,早已顾不得稳重,一边还软语哀求。想着不去找他惹他生气,依他平日性子,这事绝对做得出来。
她将脸紧紧埋在他怀里,他冷笑着,带着享受的表情,微微眯眼,盯着她酡红的耳根。
“你当真知道错了?”
“知道了知道了……妾身再也不敢了!”
“那是……古来没有妇人不听夫君话的,你这个逆妇!”
这词扣的罪名太大了,俞瑾凝两下眼中含泪,惊恐地乞声道,“妾身不敢,再也不敢!”
他冷哼一声,不置一词,拖着她掀帘就到了外头。
“相……”
俞瑾凝最后的求饶声就吐出这一个字便再也没声了。
白花花的阳光直直地照射下来,竟让她整个世界变得亮眼而又令人窒息他更紧地收紧臂,眼看就要到帐门了,俞瑾凝往后一挣,他料定她会做誓死反抗,脚下步子一跨,将她双腿一勾,她整个人就像城门上用来攻打敌军用的巨石托子,横摆着,被他抱出了门去。
“啊,王……”
她不叫了。死要面子也知出了门,周围都是巡逻士兵,再怕再不愿,此时喊闹,不是更惹人注意。
“你看,谁敢说你笑你,这一路都是朝你敬礼的士兵……你抬头瞧瞧,那个不是低着头等你经过,谁敢藐视?不屑?瑾凝……看看啊……不看你永远都不知道!”
他还一边走一边一个劲鼓舞着,俞瑾凝听得心底一层层疙瘩往外冒。他傻呀?他是堂堂王爷,在这走,谁敢对他藐视?不屑?他还叫她抬头看?
“看啊?!”随着他一声怒极,她便觉得眼皮子被人向外翻起,她不愿去挣扎什么,因为那样子太失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