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方氏一瞧,又不乐意了,轻嗤一声,“哟!这位就是允州那个出了名的孝女吧?啧啧,听说当初是你亲自为你生父收的尸,看不出来,柔柔弱弱的,胆子倒是挺大嘛?”
浅夏不以为意地看了她一眼,那平淡无波的眼神,让原本有些不屑的方氏,竟然是微微一愣!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沉静,哪里就像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该有的反应?
若说这方氏,自认也曾明嘲暗讽过不少人,自以为自己的言词锋利,刚刚的那番话,定然是会让这个小丫头惊的手足无措,眼角湿润的。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是给出了这样的一个反应?
方氏有些错愕,可是浅夏却仍然不以为意地看着她,反倒是让她觉得有些失措了!
“四少夫人言之有理,浅夏自以为也是太过柔弱,是以,身边自然也是带了人的。可是刚刚听四少夫人所言,却好似亲见了一般。莫不是当时四少夫人也在场?”
呸!那种地方本少夫人怎么会去?
方氏心里头将浅夏给骂了个遍,这是什么人呀?那是刑场!自己堂堂的国公府的少夫人,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
方氏皮笑肉不笑道,“云秀说笑了,那种地方,岂是本夫人会去的?”
浅夏看着她目中无人的样子,也不着急,面上的笑容更加地和煦了。“哦!原来四少夫人没去!我刚刚听四少夫人说地热闹,还以为您是亲见了。可见流言误人。”
方氏顿时气结,她这不是拐着弯儿地骂自己一心传闲话,不辩真假,有眼无珠?
“呵!大嫂,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果然是什么样的家世,就有什么样的家教!也难怪了,云秀五年来深居乡野之中,怕也是跟那些个粗野村妇们学了些个不入流的手段。”
方氏也不拿正眼瞧她们母女,只觉得解气了。嘴角勾出来的笑意,让人看了,真是不舒服!
屋子里搁了几盆儿颜色各异的菊花,连品类也是有所不同。浅夏将视线移到了那几盆儿菊花上,才觉得自己刚刚恶心的感觉,淡去了许多。
浅夏并不理会这样的方氏,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母亲,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有人欺辱她的女儿的|何况,这一次,竟然是还被牵扯到了云家的教养问题!
云筱月虽然性子不似方氏那般的尖锐,可是涉及到了自己的女儿,及身后的云家,她自然也是不能示弱。这一点,浅夏料地很准。
“四弟妹,说话要注意些分寸。当着我的面儿,你来贬损我的女儿,怎么?你是来上门打架的?还是上门来折辱我这个世子夫人的?”
云筱月平时性子好,不代表她就不会发脾气了!
成亲五年来,自认自己的身分不高,且又是个和离的身分,所以总是处处对几个弟妹相让。搬出世子夫人的头衔来,这还是第一次。
正因为如此,方氏吓了一跳,与此同时,一旁的二夫人王氏,眉眼间也闪烁了一下,显然也是被云筱月突如其来的气势,给震慑到了。
方氏张了张嘴,却是将到嘴的话又都给咽了下去!
云筱月说的没错,自己是什么人?什么身分?怎么能当着她的面来教训她的女儿?不过,即便如此,方氏也不是一个轻易服软的人。
“呵呵,大嫂也别气。刚刚我这话说的的确是重了些,可这句句也都是为了云秀好。再怎么说,如今也十五六了吧?这眼瞅着,已经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总不能就这样一点儿规矩也没有吧?”
浅夏的视线从那些菊花上再度移了回来,有些冷肃的目光,让方氏的心肝儿颤了颤。
“四少夫人真是忙!连我母亲的事也要过问?至于我的规矩礼仪学地如何了,就不劳您费心了。”
方氏的脸色微青,凌厉地视线却是落到了云筱月的身上,“大嫂,你也听见了。她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你就由着她如此胡来?我身为长辈,连说她几句都不成了?这是何道理?”
云筱月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搁到了桌子上,有些清脆的声响,让方氏和王氏的心里,都有了丝沉闷。
“四弟妹,自你进来,见到了我女儿,口口声声地叫她一声云秀,无非也就是想要让我认清楚了,她不是林家的女儿!四弟妹,不需要你提醒。我都记得清楚着呢。既然你也唤她一声云秀,那么,就该明白,她与林家没有关系。你身为林家妇,又怎么会成了她的长辈?”
“若此处是国公府,你或许还有说这几句话的底气。可是别忘了,这里是上将军府!”
方氏被云筱月突然起来的气势吓了一跳,从未见过云筱月如此气大,今日,倒是让她领教了。
王氏看气氛有些僵硬了,连忙打岔调和。
既然有人给送了梯子过来,浅夏自然也就顺着梯子,劝慰了母亲几句,这才作罢。
“二弟妹,说说吧。你们今日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王氏经她这一问,才想起来,正事儿还没办呢。
“回大嫂,是母亲听说浅夏回京了,这心里头也挂念着。到底也是你的亲生女儿。无论是姓云,还是姓林,不都是正阳的亲姐姐吗?”
王氏说完顿了顿,看到云筱月的脸色渐渐好转了,才又笑道,“母亲也想见见浅夏。人人都说她是个孝女,将她在允州城的事儿,也传了不少回京。所以,母亲想着见见她。”
云筱月听罢,微微垂了眉眼,淡淡一笑,“二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