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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纵到画前,手腕一翻,左手一罐金色颜料,右手一支毫笔。 正要落笔,忽然对台上负手观看的白衣男子道:“既然咱们都上来了,那
就来个公平,这画,我添笔添定了,你若不服气,自己另画一幅来,就照你刚才说的那样,如何?”
白衣男静静伫立,无喜无忧的模样,忽然转眼看了看百里幽,道:“好。”
“给这位先生另准备一张桌案,送上他要的纸笔颜料。”黑衣面具男不急着画了,坐在横梁上指挥手下,“还有,既然玩,就玩得尽兴点
,一炷香,同时画,我会对你出手,你也可以对我出手,最后看谁能完成,如何?”
白衣人面具后的眸子古井不波,笑意也似很遥远,“行。”
又一张桌子搬上来,颜料纸笔在迅速准备着,好在这里是闹市,附近不远就有一家纸墨店。
萧静之在怏怏叹气——好容易费心操持的护卫兼未来选举,还是这么砸锅了……
百里幽瞟一眼那小子,淡淡道:“兵在精不在多,我看先前那于和和霍元都不错。”
萧静之眼神亮了起来,“您看中了?觉得哪个更好?于和精明,霍元粗豪……”
“你这是在绚卫还是在拉皮条?”
萧静之闭嘴……
东西很快齐备,黑衣面具男轻飘飘落下地,对身边白衣男道:“请。”
“请。”
“咻。”
两道影子几乎同时拔地而起,分不清谁比谁更快,转眼间,他们已经到了横梁上头。
白衣男大袖飘飘,飞渡潇洒,黑衣男如箭直射,一飞冲天。
黑衣男飞到自己画边时,左手金色颜料,右手狼毫,蓦然身子一转,头上脚下,一转。
团团翻花如黑色蛱蝶。
飞转的这一瞬间,他蘸颜料,出笔,作画!
红日之侧,狼毫笔圆转如意,掠出一个姿态悠游的弧。
黑衣面具男却已经完成了这一笔,自己偏头看看,似乎觉得很满意,随即轻轻一笑,衣袖一卷。
“呼啦”一声,白衣面具男面前的一盏绿色颜料忽然溅起,飞向他的画纸!
底下人看得清楚,齐齐惊呼,白衣男神色不动,手指一掠,画纸忽然平平飞起,侧移三尺,绿色颜料正落在画纸上,被他这平平一拖,本
该是溅得一塌糊涂一团绿,被拉长拉细,微微起伏,正好成为一道浅碧色的脉脉水波。
“
白衣男化险为夷,并不停留,一边速速下笔,添上孤帆远影,笔提起的那一刻,笔头微微一颤,一滴绿珠,直射黑衣面具男双目!
黑衣面具男霍然脚勾横梁,向后一仰。
“啪”一声轻响,那一点碧色,落在画纸上,正在城墙上方空白位置,无法擦去,众人正惊讶惋惜,黑衣男子已经掠下横梁,下一瞬他叼
着一支细笔上来,笔上饱蘸深绿色颜料,他抬腕,凝神,唰唰两笔。
画上城墙蹀垛,墙缝之间,忽然多了一簇兰草,兰草顽强地从石缝间探出,迎着日光,那一抹生动的绿色,清新可喜,仔细一看,却发现
正是刚才被甩到画纸上那一团绿。
黑衣面具男画好兰草,一个飞掠,又移到画的上方,先前他画了一道弧的地方。这回他笔上颜色换了一种更深的金色,光芒灿烂厚重,让人凛
然。
一个跃起,倒吊横梁,他舒展身体,手臂正够上那一条弧形,笔下那物渐渐现出雏形,细密鳞片、尖锐双爪、铜铃大眼、飞舞胡须……渐
渐有人惊呼,“龙p龙!”
百里幽也心中一震。
此时黑衣面具男已将收尾,笔下确实是一只金龙,绕红日云霞,飞舞腾跃。
眼看最后一笔点睛,黑衣面具男换了一只黑色细笔,欲待勾勒龙眼眶,突出立体感,忽然一声轻响,他一抬头,正看见一支黑色细笔,
向他电射而来。
“阁下欲用黑笔,在下送上。”白衣男的笑声传来。
黑衣男一笑,偏身一让,谁知那笔将到他面前,忽然一折,随即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穿过他的腋下,直撞他手中那支黑笔!
眼看黑笔即将被撞实,那勾勒龙眼的一笔必然要毁,点睛之笔最不能出差错,否则画再好也是枉然。
这下连百里幽都睁大了眼睛,此时黑衣男一手拿一支大管狼毫,一手是那只细笔,腿还得勾着横梁,他可以拿开自己的笔,但对方的笔是
含了颜料的,一擦而过画面,整幅画也毁了。
黑衣面具男忽然低头,
“嚓。”
一声轻响。
他背对众人,大家看不见发生什么,只看见他深深埋头,众人都纷纷踮脚抬头望,却见他停了停,忽然一甩头。
电光火石瞬间,他竟然一口咬住了笔。
随即他轻轻一吐,“扑”一声轻响,黑色细笔落在尚未描画的另一只龙眼正中,笔尖一触即落,龙眼上一点墨色凝光,顿显灿然有神。
“原来墨是香的。”他笑了笑,唇边沾了点墨汁,他轻轻舔去,舌尖在唇边一溜,底下女人们的口水也落了一大摊。
黑衣面具男身子翩翩落下来,再跃上去的时候,手中已经一大排笔,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彩纷呈。
众人都讶异他要画什么,这么多颜色,却见他身形浮沉,几个起落之间,先前画上那一轮红日旁,便多了霞光万丈,霓虹越天,一条金龙
在朝霞红日之间若隐若现,睥睨狰狞。
不过寥寥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