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要找什么呢?”成妈见他古古怪怪的,忍不住问。
“肉。”他弯身在冰箱里翻箱倒柜,成妈头痛的赶紧阻止,“还是让我来找吧。不过,少爷要肉做什么?”
“我要做红烧肉!”他想也没想就回答。
“啊??”成妈以为自己听错了。手里拿着冰冻过的肉,傻在那。
刚刚小少爷说要动手做红烧肉?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我说,我要做红烧肉!你先出去!”他不耐烦的从成妈手上夺过肉,挥手让她出去。
成妈这回确认自己听清楚了。
她嘴张得大大的,“少爷你会做吗?要不要成妈教你?”
“不用了,我买了菜谱。诶,你赶紧出去!”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本色彩斑斓的菜谱来,低着头认真的看着,眉头紧紧锁着。
“可是这肉还得切。少爷,你可没摸过刀,这万一切到了手……”小少爷若是受了伤,连家里的人问起来,她也担待不起。
“哎哟,你怎么这样子罗嗦?”不但不接受成妈的好意,连牧也抬起头来,看起来还一副不耐烦极了的样子,“我要自己来,都自己来!少管我!”
“行行行,少爷自己小心点。”见他看起来要发火的样子,成妈不敢再多说一句话,连忙敛下眉眼噤了声,又暗自瞥了他一眼,才徐步走出厨房。
料想这厨房非得被这怪里怪气的少爷给拆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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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妈!”一道柔柔软软的声音,传进厅里。
小猫咪雪白的一团,已经窜进来,在地毯上滚着圈圈儿。
成妈连忙迎上去,“大秀来了。”
连恩静穿得很简单,白色t恤,加简单的牛仔裤,柔顺的长发绑成马尾,束在脑后,看起来还像个高中生。
“听说牧也回来了,是真的吗?我倒要问问他这几天玩到哪里去了!竟然一个电话都不给我。”连恩静说起来有些小生气,扫了一眼整个屋子,没见到他人,便问:“他还在睡觉吗?”
“没呢!”成妈凑近连恩静,压低声音指了指厨房,“也不知道少爷是中了什么邪,才回来哩,就跑厨房去了,说什么要亲手做红烧肉,还不得让我帮忙,把我给哄出来了。”
在大秀面前,成妈倒是没什么不敢言的。
大秀文静,性子软,和那怪里怪气的小少爷,简直是天壤之别。也不知道当年夫人怎么就能生出两个性子毫不一样的孩子来。
“他做红烧肉?”连恩静也觉得太不可思议。那双清澈的大眼,不由得瞠圆。
仿佛回应她的疑问一般,那紧闭的厨房里,顿时传来‘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让她心惊胆战,一颗心悬得高高的。
“我得去看看,别又闹出什么事来。”连恩静唯一想得到的可能是,她这弟弟,可能又在想着法子整人。
比如,在红烧肉里下什么稀奇的药,或者一些邪门的蛊毒之类的玩意儿。
以前,他不是没有这么做过。
只是,即使是这样,哪里需要他自己亲自动手下厨?
推开厨房的门,只见连牧也握着菜刀,和那团冷冻的肉作斗争。有点点血迹,落在砧板上,让连恩静一阵心惊,“天啦,牧也,你在搞什么?”
她走过去,一下子夺过他手里的刀。
“姐,还给我!”他性子原本就很躁,加上一团肉都对付不了,更让他烦躁起来,所以也没给连恩静好脸色,只是摊开手,让她把菜刀还给自己。
“不给!”连恩静将刀往一旁挪了挪,走过去抓住他的手。“天啦,你看看,你手指头都被切伤了。玩什么呢!我先给你包扎!”
虽然是嗔怪,但句句都是心疼。
扯着他,就要往外走。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他那张脸,“你这几天玩到哪里去了?怎么好端端的瘦了这么多?”
柔软温暖的手,爬上他那清瘦的脸上。
暖暖的感觉,让连牧也觉得很不适应,他闪烁的撇开脸,抽回自己的手,“不包扎。你也出去。”
这点小伤算什么?什么样的伤他没有受过?
皮外的伤,永远都不会比心底的伤来得痛。
尤其是那种自尊被自己的亲人一层层扒下来的痛苦和耻辱,更是残酷得外人无法想象。
他神情间突然涌现出的落寞,让连恩静怔了怔,她问:“你要做这肉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也不掩藏,“给我的女人!”
“你女人?”连恩静看着他,“上次那位黎秀?”
他没吭声,已经转身又抓过菜刀来,动作生涩得看得连恩静都冒冷汗。
连恩静沉默的看着他好一会。
一贯,那张任性的俊脸上,现在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具体的连恩静也说不上来,但隐隐觉得变得柔软了。
或许,那个女孩,会让他改变一些。
这样想着,连恩静心里觉得安慰了些。
笑了笑,不再阻止他,只立在一旁,看他揪着眉头认真的一会看看食谱,一会在厨房里搜罗,偶尔她会递上一些他需要的作料。
他忙得团团转,动作更是生涩得有些笨拙。
被油炸到手臂,生气的把锅铲直接掷在地上,发出‘硁硁’的声音。但发过脾气后,他又不得不捡回来,洗干净后重新做。
连恩静从没见过这样子的弟弟。
为了一个女孩,这样子付出,自然也是种幸福。
眼角,暖暖的,心底划过一丝感动。抽过纸巾,替他揩去额角涌出的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