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一手端过水,一手拿过干净的棉花,沾了些许温水,小心翼翼的点在连牧也几乎干裂的唇瓣上。
连牧也微眯着眸子,就那样定定的凝着萧萧。
“谁要伤害你?”他虚弱的问。
萧萧有些感动,他一醒来连身体都没恢复,就在想她的事。
“暂时我也不知道是谁想伤害我。这些事你先别管,好好养病,我不会有事的。”
连牧也环顾了下房间的四周,“姐夫这里,很安全。你暂时先呆在这里,我来和姐夫说。”
“连牧也,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萧萧鼻子有些酸酸的,忍不住嗔他,“你自己现在都这样了,还有精力管我的事?还有,明明知道你身体根本不能受重创,你还提我挡子弹,不要命了?下次不许这样!听到没有?”
“下次……”连牧也喃喃了一声,眸子淡淡的从她脸上别开,夹带着漫天的伤感,视线落到窗外。
很安静,前所未有的安静……
仿佛,时间就在那一刻停住了一般。
而后,他又重新徐徐的别过头来,看向萧萧,“可能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你别乱说!”萧萧只觉得胸口一堵,放下水杯,紧紧握住他的手,似乎生怕他会消失一般,“你要振作点,你姐夫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连牧也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怔忡的看着她主动握着他的手,唇角,弥漫出一抹浅淡的笑。
那笑,干净而清新,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像个天真的孩子。
这么美好的少年,怎么会无端端就消失?她不相信!
“oh~~”池亦彻终于姗姗来迟,懒懒的打了个呵欠,推开门,一眼就见到了*边的这一幕。
“哎哟,一大早的,这又是唱哪一出?”池亦彻边打开自己的药箱,边兴味的睨着萧萧——和连牧也紧握的双手。
啧啧,这怎么看都有点小情侣的味道呢!
难怪南要打翻了醋坛子。要是他,他非得把自己女人给绑起来,直接和连牧也隔绝开。
“你赶紧帮他看看。”萧萧站起身,走到池亦彻身边,一脸的焦急,“他看起来好像很虚弱的样子,情况到底怎么样?”
池亦彻走过去,替连牧也号脉。
脸上不再有刚刚的笑意,而是正色,和连牧也对视一眼。
连牧也看起来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竟有些云淡清风。
“后面几天会难受点,你受得住吧?”池亦彻担忧的问连牧也。
“嗯。”他虚弱的闭了闭眼,算是回答。
难受?到底是怎么个难受法?萧萧在一旁又紧张又好奇,但偏偏两个人都不说。
池亦彻又给连牧也打了针,让他睡了过去,他这才收拾好医具准备出去。
萧萧连忙追上去,“喂,池亦彻!”
“嘘!什么都别问。”池亦彻回过头来,用手指在唇间比了比,“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好,所以别再问了。”
“那好吧。”萧萧也不再穷追猛打。
她总觉得连牧也这病并不简单,可能有什么惊天的大秘密也说不定,但既然费御南都不和她说,那就总有他们都相瞒的道理。
“那你得告诉我,他这病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
“有。”池亦彻连犹豫都没有,重重的点头。
“啊?”萧萧心一紧,伤心的抛出一连串问题:“你不是费切斯的神医吗?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吗?怎么连你也会束手无策吗?难道就真的任何办法都没有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费御南的声音从楼上传过来。
他刚批好最近的公文。
之前放出消息说受了枪伤后,就没再去公司上班。
“你有办法吗?”萧萧眸子一亮,视线紧紧跟随着往楼下走来的费御南。
费御南走过去,揽住她的肩头,“办法是有,但是很难实施。”
“怎么个难法?”她急急的问。
“需要一味很媳的药。”池亦彻顿了顿又说:“迟暮之水(虚构,千万别去百度)。”
“什么是迟暮之水?”
“听说有种名贵的药材叫迟暮草,是由苗族人培育出来的,但现在已经绝迹。而这迟暮之水,则是迟暮草上的露珠。”
“照这么说,这迟暮之水根本是世上没有的?”那也就说,连牧也岂不是没救了?
“除非有奇迹。”费御南敛了敛眉。
这样的结果,他从不乐见。
“南已经派人暗中找了很多年了,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确切的消息。”
萧萧突然觉得伤感。
她垂下眸子,看向池亦彻,“如果没有找到迟暮草,他……还能活多久?”
“顶多五个月的时间。”池亦彻不得不说实话,视线凝重的看了眼萧萧,“如果一开始他不对你动心,或者说,及时刹车,他暂时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可是,那小子似乎根本没打算管住自己的心。”
萧萧笃定眼眶一下子红了。
她突然觉得浑身都有些无力,木然的坐到沙发上,靠在那久久的没有出声。
小脸上写满了哀伤。
和连牧也,原本是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个人,要是只是擦身而过,他年轻的生命还可以延续得更长……
可偏偏,遇上了她。
费御南担忧的看了眼萧萧,摆摆手,示意池亦彻忙自己的去,才沉步走到萧萧身边坐下。
什么也没说,探臂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我不想他死……”低低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