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现在不能走,我还是必须尽力挽回我所犯下的过错,血色的七月,骑士必须在忏悔中度过。”
奥斯科坚定的讲出了这句话。然而,芙瑞雅听完这句话之后,那张平静的脸却转为黯然了,她深明这错误既已铸成,任何的补救应该都是徒劳的,但是,她又不能直言,因为这是奥斯科赎罪的决心,任何的劝阻对这样的一颗心灵来说都是不合时宜的。
“不管如何,您始终要踏上前往多尔尼维亚的道路…”
芙瑞雅叹了口气,也只能补充了这样一句话。
奥斯科看着芙瑞雅的那双眼睛,心里的悔恨与忧伤又让他想要流眼泪。
“我觉得您已经不适合再住在这旅店里了,您还是…”奥斯科讲到这里时,嗓子有些发堵,好半天才讲出了后半句话。
“…您还是跟我走吧,暂时住在我的住所里,等待我们启程的那一天。”
芙瑞雅闻听了这句话,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确实,在她眼睛失明之后,她已经不适合继续住在这间旅店里,谁能确定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还会不会继续施报复手段?
“来吧…让我牵着您的…”奥斯科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动作无比轻柔的牵上了芙瑞雅的手,而芙瑞雅也借着这只手,从椅子上起了身。
“以忏悔的名义,以赎罪的名义,我立下第二个誓言….”奥斯科刚擦完的眼睛又湿润了,他的心灵告诉他,他必须承担这样一个责任――
“从今以后,在我的生命抵达最后的尽头为止,我就是您的第二双眼睛…我会用最详尽的方式,向您描述出您希望看到的,以及我最希望您看到的,那该有的审判,一定会有。”
这第二个誓言一传进芙瑞雅的耳朵里,她的身体不可抑制的稍有些颤抖,同时,她的那颗原本平静的心灵里也荡起了涟漪,她清楚的明白,这是一个何等庄重的誓言,这誓言会束缚一人整整一生的时间。
任何女人听到这样的誓言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就连透达了命运的芙瑞雅也不例外,一粒种子突然就在她的心里生了根,等待誓言的浇灌。
她就更安定的任奥斯科牵着她的手,离开了旅店,夜风凉爽,却吹不熄芙瑞雅心中的温暖,她眼前是黑暗,但心灵里却已经播种了光明,她不由自住的将奥斯科的那只手攥的更紧。
这种情况被奥斯科感觉了出来,他的心里就更忧伤了,但除了忧伤之外,他又获得了少许的安定,他知道,芙瑞雅是如何需要这样一个誓言的依靠,而他也完全明白,无论如何,他都要履行他的承诺。
踏着坚决的步伐,未过多久的时间,他就带着芙瑞雅来到了他的住所的门前,敲门之后,那房门打了开来,他的跟班庇卡底人一瞧见门外的两人,那脸上先是惊讶,马上就涌满了欢喜。
“噢!先生,您总算回来了,我就知道,您早晚会回来,您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就割舍您与卡利德先生那深厚无比的友谊,更不可能割舍您可怜又忠诚的跟班……”
庇卡底人欢欣的话语传进了奥斯科的耳朵里,但是,这话语却又让他难过。
“兰斯杰,您…我希望您能暂时搬进我的卧室里,您不会介意吧?”
奥斯科打断了庇卡底人那让他难受的话语,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呃…”庇卡底人对这问话有点惊诧,但马上,他就回答道:“我是您的跟班,所以,就完全遵照您的吩咐,先生。”
他注意到了奥斯科那异样难过的神色,也注意到了奥斯科是用一种十分难得的商量的语气对他讲着话,他的那颗一贯灵活的心灵的就让他意识到,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那就好,您现在就收拾一下。”
奥斯科讲了这句话之后,就先将芙瑞雅安置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其后,他就坐在芙瑞雅的身旁发着呆,他想着,他决定要对这事情加以补救,但是究竟要如何去做,他的心里却没个准儿,这样一来,他就尤其需要一个人的帮助,这人就是一贯善于帮他出谋划策、解决麻烦的那位先生,也就是他的朋友卡利德。
艾德里克先生向他保证,午夜十二点之前,卡利德就能恢复自由,所以,他就决定一会儿就出门,去见卡利德一面。
在他思考的过程中,庇卡底人已经将原本属于他的那间卧室收拾完毕。至于收拾好这间卧室留给谁去住,答案已经十分明显。不过,有些情况却让他觉得迷惑不解,按说芙瑞雅是认得自己的,但是,自从她进屋之后,不但没和自己说上一句话,甚至连瞧也没瞧自己一眼。
“先生,已经收拾好了。”
庇卡底人讲了这样一句话,因为心里的疑惑,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视着芙瑞雅。
“麻烦你了。”奥斯科从发呆的状态里解脱了出来,他应了这么一声之后就起了身,然后,庇卡底人就十分讶异的看到,他的主人竟然毫无任何顾及的就牵上了芙瑞雅的手,而芙瑞雅似乎也没任何抵触的样子,顺从的起了身。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庇卡底人心里冒出了一个猜想,但是,这个猜想也并不能解除他心里的那个疑惑,因为芙瑞雅起身之后,在奥斯科的牵引下从他的身旁走过,仍旧没看他任何一眼,那种样子就像他完全不存在一样。
“这事情可真够蹊跷的。”
庇卡底人心里嘀咕了这么一声,好奇心促使他想要问问他的主人,这究竟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