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纠结合伙的事情,莫文松母亲就突然病倒了。病情来得突然而凶险,莫文松得立刻赶回老家,老太太还指名让我也得回去。
孩子流产后没多久,莫文松就打电话回家说了实情,他没有告诉我老太太的反应。但我猜也猜得到。知道我怀孕时激动成那样。孩子说没就没了。肯定非常难接受。现在想来,那段时间,莫文松不但要安慰照顾我。还要承受来自他家里的压力。
我心里很惶恐。不知道去了他家要面对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可我没有理由不去,老太太病得严重,又指了名要我去。我既然是莫文松的女朋友,也想着跟他过一辈子,总归是要去面对他的家人。
接到电话的当天下午。我和莫文松赶回了他的老家l地。路上,我接到了裴晓于的电话,她带着孩子也准备回来一趟,说老太太一直喊着想看看孙子。
我大惊,裴晓于带着孩子也回来了,这说明老太太很可能不行了。
晚上八点多。我到了莫文松家里。
车子还没停下,我就看到十几个人伸长了头看着我们的车子。我紧张得攥紧了手心,想到裴晓于说的三堂会审,感觉心都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了。
果然,一踏下车,莫文松还没来得及走到我面前。我就被人包围住了,三四个中年妇女拉着我的手,一人一句。
“你叫云边是吧?冷吗?”
“你饿吗?”
“家里冷点,我去拿件外套来给你披。”
“婶子一直在问你来了没有,这可算来了,快进屋。”
我不知道该先回答谁,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们。扭头想找莫文松求助,他正在和几个年纪比他大的男人聊天。我只能收回视线看着她们微笑,很快,我就身不由己的被她们拥簇着进了大厅。没来得及说句话,我又被她们带进了老太太的房间。
老太太躺在一张老式有梁的大床上,头顶是输液瓶,见了我,她垂在被子上的手吃力的抬了起来。
“云边。”她轻轻喊了我一声。
我咽了咽口水,抬动脚步走到了她床边。
“阿姨,我来看您了。”我弯下腰,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看起来,精神状态非常差。想着她上次来深圳,还那么健康。不过数月的时间,说病就病倒了。
听莫文松说,老太太非常固执,怎么都不肯去医院。无奈之下,莫家只能把医生请回了家。
老太太抬动扎着针的手,然后覆盖到了我手上:“云边,孩子的事情不怪你,不怪你,怪文松。”
我没想到她一张嘴就会说这个事情,而且她还念叨着不怪我,怪文松。我很不安。
“阿姨。”我低声喊她,泪水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她转动头看向房间里的其他人,说了句什么,原本围观着的人便全部出了房间。
“你坐下来,我想和你说几句话。”老太太说。
我起身坐到了床沿边,老太太呼呼的喘着粗气。我有些害怕,伸手帮她顺了顺。
“阿姨,还是去医院吧,这样您的病能好得快一点。”我轻声说。役住边亡。
“不去不去。”她有些激动,连连摆手,“不去。”
“好好,不去。”我赶紧顺着她的意思说,“咱就在家里。”
老太太看着我,看着看着她的眼角就有泪水往下滚。我有些不知所措,从床头的抽纸盒里扯了张纸帮她擦了擦泪。
“云边,大仔命苦。”她哽咽着,“他命苦啊。”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握着她的手。
“我这次是闯不过去了,先生早就给我算过,说我只能活到这个岁数了。”老太太说着咳了几声,松开我的手,她头半撑起来,一只手在枕头下悉悉索索的翻找起来。翻了一阵子,然后拿了一个红布包出来。
“这是大仔的生辰八字,你要收好。”她放进了我手里,特别郑重。
我看着手里的红布包,心想,老太太这是将莫文松托付给我的意思。
“阿姨,我会收好的。”我说着就将红布包放进了外套口袋里。
她似乎松了一大口气,看我的眼神也柔了许多:“你喊我妈吧,我心里,你就是大仔的老婆。”
这突然之间让我改口喊她妈,我张不开这嘴呀。嗫嗫了将近一分钟,我都喊不出来。
老太太见我一直不开口,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云边,你扶我起来。”
“阿姨,你还在输液,是要拿什么东西吗?”我忙问。
她并不理会我,挣扎着翻身,我只好把她搀了起来。她双脚垂到地上,我赶紧帮她把拖鞋套到了脚上。
老太太撑着床沿站了一会儿才开始移步,我一手输液瓶一手搀着她。她移到了床尾那里,松开我的手后,她拉着床沿慢慢的蹲了下来。那里有个抽屉,她在胸前摸了半天,拿出了一个布袋,从布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开了锁后她伸手拉开了抽屉,抽屉里有个很老式的梳妆箱,她仰头看我。
“云边,你拿起来。”她喘着气。
我迟疑了一下,箱子看起来并不大,她干嘛要我拿?但我不好意思问她,弯下腰,我伸手去拿箱子,这发现,箱子挺沉的。
拿了箱子,扶着老太太回到了床上,她不肯躺下,硬要靠着床头坐着,我找了枕头给她垫好了。
“箱子搬过来。”她说话时又在胸前摸了摸,还是刚才那个布袋,她掏出另一把钥匙。
我挺好奇的,老太太看起来很是重视这个箱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