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觉得挫败,只好苦笑着摇摇头:“我就知道……比起你和北村这样的老师,我果然只是个生意人而已。”
“给你们补习班送去两个可能考上东大的活广告,难道你还不满意吗?”浅野干脆翻了个白眼,“今天你付账,生意人。”
原田气恼地拍桌:“不要欺负生意人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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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风了的前世今生小剧场1:
幕府末年。
六月初夏。
骤雨下了一天一夜,山间的积水汇成急流在低洼处冲刷出一道道深壑。七海雪压了压斗笠的帽檐,木屐在泥泞的山路上轻快的行走着。
要趁着雨小的时候赶紧去布陷阱的地方查看,如果猎物被积水淹死了就糟糕了。
小心的拨开低矮的灌木丛,布置陷阱的地方并没有猎物,地上只倒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腰间佩剑,七海雪默默的判断了一下,武士还是浪人?虽然浑身湿透沾满了泥沙,但是身上破烂的衣料确实是上好的松江布。看来,是个落魄的武士大人呢……
七海雪小心的蹲身去探,男人冰冷的手腕处,脉搏跳动的十分有力。
没有内伤,看来还有救。
只是考虑了一秒,七海雪便用力拉起了男人,抗在肩头向山林深处挪去。
……
“传道者说,虚空的虚空,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
人一切的劳碌,就是他在日光之下的劳碌,有什么益处呢?
一代过去,一代又来。地却永远长存。
日头出来,日头落下,急归所出之地。”
三井寿醒来的时候,耳畔传来的就是少女柔和的诵读声。
“这里是哪里?”
好听的诵读声戛然而止,细碎的脚步声靠近,视野里探出一张乡村少女的面孔。小麦色的皮肤,大而黝黑的眼睛,浓眉粗直,看起来有一种笨拙的淳朴。
少女伸手在三井的颈侧摸了摸:“我叫阿雪,从那边的山上把你捡来,这里是我家。”
“我怎么会在这里……咳咳!”三井嗓子一堵。猛地咳嗽起来。
“你先不要说话。”名叫阿雪的女孩抓起三井的手腕静静的诊了一会儿脉,“你脑后被人重击,失血再加上受寒,高烧不退,差点儿就没命了。”
“我……想不起来了……”刚才的咳嗽震得三井的脑袋嗡嗡作响,他转头扯扯嘴角,然后疼得一嘶。
“别乱动,你下巴上被人划了一刀,我给你缝了三针。”女孩子把三井的手腕塞回被子里,又从铺旁的铜盆里拧出一条布巾,垂目给三井换上。
缝了三针……?三井寿看向少女平静的双眼:“你会西洋医术?”
女孩子飞快的看了三井一眼:“是。”
“好好躺着,不要乱动。”名叫阿雪的女孩简单的交待了一句,起身端着盆子掀帘走了出去。
三井抬手摸摸额头上冰凉的布巾,扭头便看到矮桌上自己的武士刀,身上的浴衣有一股放久了的箱奁味道,不过袖子和衣襟都很干净。
低矮的梁柱和顶上的茅草显示出这家主人的贫困拮据,屋内的摆设似乎是普通的农人之家,但会西洋医术的少女却令这一切显得古怪诡异起来。
“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务都有定时。生有时,死有时;栽种有时,拔出所栽种的也有时;杀戮有时,医治有时;拆毁有时,建造有时;哭有时,笑有时;哀恸有时……”诵经的声音再次远远地传来。
三井昏昏沉沉地再次闭上了眼睛。
是了,她诵念的是《传道者书》的内容……传说中隐遁乡野的,天草四郎的余孽吗?
七海雪念诵完一段经文,虔诚的将书卷抚平收回匣子。风吹过发梢,少女向窗外去看,篱笆围成的院落中央晾着一身男人的衣服。
“那个人……就是三井寿啊……”她轻轻地叹气,垂目看向手中火焰状的徽记,“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了呢……”
七海雪初见三井寿,是在两年前的深秋。那时候三井家还是武藏国最大的地主豪强,而十五岁的三井寿是三井旁枝家的嫡子,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偶发善心的小少爷。
那一天下着瑟瑟的秋雨,十三岁的七海雪只穿着单衣,浑身湿透的站在三井家的石墙外。
弟弟冬嗣发起了高烧,昏迷中说起想吃柿子。而这里,是七海雪唯一能得到柿子的地方
七海雪仰头看向探出墙外的柿子树,碧绿的深色枝叶,橙黄橙红的柿子挂满枝头……她搓了搓栋得发麻的双手,脱下木屐开始爬树。
“喂!你看那边树上好像有个人?”
“什么?是刺客吗?!”
巡逻的浪人警觉的喊叫起来。
七海雪快手快脚的把柿子塞进和服的胸口,转身跳进了旁边的院子。
“你是谁?”三井家的小少爷笼着双手站在檐下,一双眼睛好奇的看过来。
“嘘——!”七海雪做了个悄声的手势。
三井少爷从善如流的指向身后的柜子:“你可以躲进那里,空的。”
七海雪惊讶的看了三井一眼,没说话的快步钻进了箱子。
心跳声像擂鼓一眼砰砰的响个不停,黑漆漆的箱子弥漫着樟木的气味,七海雪摸摸怀里的柿子,心头泛起一丝喜悦。
“阿寿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