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志看着孩子熟睡,完全不顾客车的颠簸,说实话,交通工具最好的算是船了,比较平稳,特别是长江中的船,更不用担心风浪,坐在船上,的确很舒坦。
比船稍好一些的是火车,最差的算是汽车了。还有动车,这种和谐号的快速列车,实际上用电带动,快,非常快,从江城到南郡,两个小时多就到了,比传统的列车要快一个多小时。可惜,从夷陵到南郡还没有快速列车。最好的出行工具就是汽车,也最方便。
汽车颠簸程度的深浅依赖路况的好坏。路况的好坏决定于路上跑的车。现在的车宽度限定死了,惟一可以变化的,就是高度。现在的重型卡车,走在脆弱的普通的公路上,的确令人担忧,路况因此也越来越差。
好的路段,就车跑起来既快又好,差的路段,车跑得不好,还容易磨损轮胎,车上的人也难受。
但是,很奇怪,幸伙偏偏喜欢这样的路况,坐船太平稳,他还时不时地醒来,玩一会儿,不肯睡,到了车上,情况发生改变,上车椅一会儿,就开始入睡,直到尿憋醒了,撒了尿,继续睡。不肯玩。因为有德志和他妻子轮流抱着,幸伙就仿佛回到了妈妈的肚子里,很喜欢睡觉。幸伙对德志两口子十分信任。当然,他的父母也绝对对得起他。
究其根源,在于德志也爱在车上睡觉。德志在恶劣的环境下,也能睡觉,只要困乏,就能睡,加上德志喜欢熬夜,在白天的某一时段,就非常困,睡一会,就好得多。不睡,就非常要命,浑身都没力气,没精打采。
太困的时候,哪怕在车站的长凳上,他也会睡着,要知道,车站的大喇叭不歇着,总是要播出一些发车和来车的广播,或者是一则总也不变的晚点通告,对影响旅客出行表示歉意,但是,时隔不久,又会有相同内容的致歉广播。
所以,车站,尤其是火车站,诚信度几乎为零。根源在于火车站是国营企业,也就是全民所有制单位,由国家来负责,没有落实到人,结果晚点,或者喇叭报告滞后,就可以理解了。如果某一天,中英文或者韩日文报告及时,那么候车室内更加有序和先进了。
车到荆溪口,然后转车。
转车之后,开始朝南郡方向进发。离目标越来越近。德志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激情,因妻子和儿子都在身边,有了他们,就等于有了家,南郡仅仅是一个地名,你爱家乡,家乡不见得感恩,不见得爱你,因为家乡有太多的人去爱,自己的爱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回到家了。这个家不算富裕,可很温馨,也舒适,但是,有一点,就是有不好的回忆。不过,旧事已过,一切都是新的了。忘掉忧伤,抹去眼泪,笑着面对未来。家不大,但是,心大就行。薄饼虽少,难以下咽,但是,平安就行,有欢笑,有安心,就比吃鱼吃肉、享受山珍海味都强,因为,吃得奢侈,心里不安。吃得朴素,肠胃都舒服。
家里布满灰尘,结满蛛网,看起来很荒凉,虽说房子没有破旧,没有人住的房子,就是显得没有人气。没有人气,连房子就没有了灵气。
放下行李,没说的,开始打扫房间,否则,德志一刻也呆不下去。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浑身已经如同散了架,懒得动弹,上床就睡,睡到半夜,发现有老鼠。
德志万万想不到,原来家里不是没主人,有,不是人,却是老鼠。老鼠成了家里的主人,让真正的主人情何以堪,真是,不把假主人给揪出来,真主人就无法在家里掌权。这个家,这所房屋,只能有一个主人,或者是人,或者是鼠,绝对做到天无二日,家无二主。
半夜里赶老鼠也是一种战斗。德志听到老鼠的吱吱声,就不自在,就要敲一下床架。老鼠就老实一会儿,老鼠再叫,德志再敲,一直折腾到天亮。白天,人是这屋的主人,夜晚,这屋的主人就是老鼠了。互不相扰,可是,一想到老鼠对人的影响,就让人心里难受。
天亮之后,二话不说,开始找老鼠的窝。柜子里,柜顶上,墙角,书架各层,书架后,沙发后,各个地方都找遍,就是没有。
德志想到了厨房。因为老鼠爱厨房,那里有水,有下水道,有食物,也比较阴暗,老鼠喜欢。
厨房的打火灶下面的柜子里,有一个纸箱子,以前装过微波炉,因为纸箱质量非常好,舍不得扔,就做了杂物箱。
德志打开一看,一只大老鼠突然跳出来,跑了。还有四只小老鼠。这是老鼠的窝。这是老鼠真正的家,侵犯德志的卧室,是属于侵略行为,既然老鼠先做了初一,那就怪不得德志做十五了。相互不侵犯成为历史,需要做出决定了。
小老鼠还跑不出来,大老鼠可能想等他们长大了,就能出来,老鼠的自信,被德志提前回家击打个粉碎。二话不说,德志对老鼠进行了全歼。
处理完这些小老鼠,大老鼠的去想在哪,仍需要追杀。
白天无果,等待夜幕降临,观察之后,再做打算。
夜深人静的时候,老鼠开始出动。德志仔细听这些动静。可惜没有任何声音,德志沉沉地想睡着的时候,听到了老鼠活动的声音。那吱吱声不是来自地面,而是来自天空。
德志想,不会在楼上吧。楼上那家主人有洁癖,一点灰尘就让他们大呼行的,何况一只硕鼠了。楼上那家伙,做了水磨石的地面,建筑垃圾全部倒进了下水道,结果堵塞,弄了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