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懋说:“等一会儿,我跟余哥商量一下啊。”
德志开始写日记,尹懋在给自己找替罪羊,等他找好了再说吧。
没过多久,德志差不多把日记写完,尹懋打电话来,说:“如果预算不超过1万元,就行。”
德志说:“行,我就给贾明珠答复了啊。”
尹懋问:“谁?哪个贾明珠?”
德志说:“就是虎坡村的集中供水管委会主任。他申请的项目,水池在他家屋后。”
尹懋说:“哦,那要小心了。不要轻信,最好去水池看看。”
德志说:“明天我去看看,你要不要过来?”
尹懋说:“不用了。这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德志很清楚,魏村根本没什么事。都是分散户的水池,哪里有那么多的事。都是在逃避,不想负责,到时候出了事一概不认账。只有德志独自扛了。
德志说:“那好吧。到时候,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就过来吧。”
尹懋说:“没问题。我会随叫随到的。”
德志说:“那谢谢了。”
德志关闭电话,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暂时不跟贾明珠说,想明天去水池看看再说。
德志将这一安排,打电话给宫支书说了,宫支书说:“好,明天我也去看看。”
当晚无话,德志看了看工作计划,记了工作笔记。
第二天天一亮,德志弄好了早饭,吃了,然后打电话给妻子,问:“昨晚过得这么样?”
她说:“就是想你。”
德志问:“想我也没法,周末回去。孩子怎么样?”
她说:“孩子很好,就是突然出现了爸爸,又突然消失了爸爸,有些不适应吧?”
德志笑着说:“真想他啊!”
她问:“不想我吗?”
德志说:“当然想,你是我老婆嘛,不想你想谁呢?”
她说:“算了,别浪费电话费了,你去工作吧。”
德志说:“好的,拜拜!”
德志合上手机,看看时间还早,就坐在门前读《圣经》,刚阅读一章,宫支书打电话来,说:“到我兄弟的商店里来。”
德志知道他兄弟的商店在公路旁,于是,德志关上房门,锁了,带着相机,沿着公路朝前走,拐了一个弯,看见那座土墙筑的青瓦房,宫支书已经在那等着了,他一边抽着呛人的大叶子土烟,一边和他兄弟说笑。看到德志上来,他暂停了他的谈话,起身,问:“姚先生,你早啊!”
德志弄不明白宫支书为何这般热情,也报以礼节性地说:“您好!”
宫支书说:“昨天和领导汇报情况了?”
德志说:“是的。领导先让我实地察看一下再做决定。”
德志心里清楚,实际上是已经批了,不过要把情况弄扎实些才好。德志把相机带来的目的,就是要照一些图片,保存下来,作为证据使用,或作为工具,用来麻痹一下宫支书,让他知道,基金会做事是非常严格的,随意性并不强。
宫支书说:“那好,我们走吧。刚才我跟贾明珠联系了,他可能已经去了。”
德志不知道水池的具体位置,加上现在树叶浓密,不容易发现水池。宫支书和德志沿着公路往回走。
宫支书指着公路下方的平房说:“那里就是丘湾乡党委书记的老家。他的父母都还健在,在房子里居住。”
德志弄明白了,原来这个项目能到虎坡村,是因为乡党委书记是这个村出去的。看来,在中国做任何事情,若想成功,必须要靠关系。
德志说:“那你们对书记很尊敬吧?”
宫支书说:“不怎么样。我和贾书记相差了一辈,贾新意和他是一辈的。”
德志说:“没听说过。”
宫支书说:“贾新意和贾书记从穿开裆裤时一起玩,到后来在不同的岗位,贾会计从来没说过贾书记半句好话,如果贾新意求求贾书记,我这支书的位置早就被他取而代之了。”
德志说:“原来如此v新意当村会计,和乡党委书记平起平坐,相当齐天大圣吗?”
宫支书笑着说:“可能是。贾新意不想当支书,只当文书兼会计,看来,对党的事务不感兴趣。”
德志问:“贾会计是党员吗?”
宫支书说:“是的。前不久才批准入的党。”
德志说:“他为什么现在才入党呢?”
宫支书说:“以前怕交党费,他是会计,算得准,党费交了没用,不如买酒喝。”
德志说:“那他现在应该想通了吧?!党员有很多特权。”
宫支书说:“对,他现在入党了,也不心疼党费,他很清楚,是村里的干部,又是党员,现在农村又不用找村民收洒种税费了,反而给村民发钱,天底下到哪里找这样的好事呢?贾会计看见好处来了,权力有了,如果再不入党,肠子都会悔青的。”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走着,然后下了公路,沿着一条小路往前走,转弯就看见一口约400立方米的水池。贾明珠站在水池边上,看见德志和村支书,立马迎了上来,说:“接到电话,我就赶来了。没想到你们起得这么早。”
宫支书说:“长话短说,姚先生今天来实地看看,拍些照片,留存备查。”
德志心想,宫支书真厉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