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允祥的固执,弘翊彻底成了闲人一个。直到到了如此清闲的地步,弘翊才真正发现,自己的生活是多么单调,已经单调枯燥到了如果沒有差事,他就有些无所事事的地步。这一天,弘翊依旧呆在家里,和这几天做的事情一样,无非便是练练字,然后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了。如果是在平常,弘翊一定会很是勤劳地往练功房跑,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他沒有这样的心情,更沒有这样的勇气。现在即便是坐在房间里头什么都不做,他都可以感受到先前在自己体内肆意流动的浑厚你诶里在悄悄流逝,不再澎湃,也不再充盈。这对他來说,已经是一种漫长的凌迟过程,而且这场刑法好像永远都看不到头,等大真的看到头的时候,也是他真正心死的时候。既然什么都不做就足以让他如此痛苦了,他又何必再一次去验证这个让他痛苦不堪的事实。
阿博塞端着些糕点进來的时候,正好就见到弘翊坐在桌边发呆。
“……贝勒爷,吃点东西吧。”
这盘糕点,做得可是精致,任谁看了都应该食指打动。可是弘翊只是木讷地瞟了一眼这诱惑,就再也沒有去看第二眼。
“嗯,放那儿吧。”
然后这秀色可餐的糕点就被彻底地遗忘了。阿博塞沉默地站在一边,弘翊沒有再吭声,他也不敢多说什么话。就怕说多错多,空惹弘翊不愉快。阿博塞很清楚,自己伺候的这位少主人一路走來,开心的事情太少,不开心的事情又太多。他脑子里想的,早就已经超出了他这个年纪应该想的事情了。
正在阿博塞有一搭沒一搭地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弘翊冷不丁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阿博塞。”
“在!贝勒爷,您有什么吩咐?”
阿博塞从自己的角落里走了出來,微微弯着腰等弘翊的指示,可是弘翊自从叫了他一声之后,就再也沒有说第二句话,只是盯着他看。这样的眼神,无端端地让阿博塞心里一阵发毛。
“你的伤怎么样了?”
阿博塞一愣,立马就回过神來清楚地明白了弘翊的意思。那天晚上因为弘翊擅自一个人跑到王爷的书房里头去偷窃,阿博塞这个随从却对此事一问三不知,震怒之下,王爷就将对弘翊的怒气几乎都发泄在了阿博塞身上。足足十五棍子下來,打得阿博塞想痛呼出声都沒那个力气了。这两天也因为这伤口,他走路的姿势很是变扭,即便是擦了伤药,伤口也慢慢结疤,可是密密麻麻散布在他背部的淤青还是会牵扯到他的每一个敏感的痛感神经。
“贝勒爷,小的皮粗肉厚,沒事的。”
阿博塞笑了笑,说了些看起來像是在安慰弘翊的真心话。他这么一回答,弘翊反而更不知道该讲什么了。阿博塞就是这样,直肠子,想事情不会转弯,也正因为是如此,弘翊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全世界。即便弘翊怎么连累他,怎么带他去做危险的事情,他也从不推辞。
以前弘翊曾经为阿博塞这种不开窍的行为很是苦恼,神祗还羡慕过毅康有阿宝那么机灵的随从跟在身边。可是现下他已经变成这样的时候,想法却变了。
或许在这王府里生活的日子里,对他爱新觉罗弘翊來说,最大的收获之一就是选了阿博塞这样的小布库跟随在自己左右。
“你要是伤口还是疼,就不要总是这么走來走去的伺候人,我现下闲得很,也沒有什么需要你去做的事情。像端糕点这种小事,就交给府里的下人们去做就好了。你那伤口,要是又裂开了,可疼。”
弘翊说着,突然便伸出手來捏了些他从來不看的糕点放进了嘴里,细细咀嚼起來。就好像是阿博塞用言语來安慰他一样,他也在用自己笨拙的方式來安慰对方。
阿博塞惊讶地看着弘翊竟然拿着这些糕点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顿时喜笑颜开。
“贝勒爷可是喜欢这点心,我再去取点來。”
说着,还沒等弘翊发话,就转身往外走。刚打开门,一个男人就毫无征兆地冲了进來,一下就将阿博塞弄到了地上,安静的房间里头响起一片椅子桌子倒塌的声音。
弘翊呼啦一下站起身,就连眼神都变得寒冷。他看着阿博塞的衣服上开始透着些深色,可是阿博塞却还是忍着疼让自己正正经经地跪在一边,趴伏在地上。
“奴才冲撞了大贝勒,奴才该死。”
阿博塞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整个身子尽量团在一起,还在微微颤抖着。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因为裂开的伤口太疼。
來人,竟然是怡亲王的嫡子,王府里的大贝勒,弘昌。弘昌要比弘翊还要大个四五岁,所以他早就已经成家立业,也有了自己的宅邸。平常不是逢年过节,也极少回家。即便回家,也断然不会來单独找弘翊聊天谈心的。今天弘昌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头,实在有些特别。而这种特别,弘翊自己心里似乎也隐隐明白是为什么。
毕竟是王爷头衔的未來继承人,弘昌总是能够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他站在门口,双手背在身后,冷冷地和弘翊对视着。过了好半天,直到空气里飘起一阵若有似无的苦涩的血腥味,他才想起來自己脚边上还跪着一个人。
“这里沒你的事儿了,你出去吧。”
弘昌皱了皱眉头,似乎有点受不了汗水和血水夹在一起的那股味儿,直接便出声将阿博塞赶了出去。阿博塞慢慢从地上站了起來,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