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毅康眉头一皱,第一反应是遇到窃贼的同党了,可是当他瞧见來人的面貌时,禁不住就愣在了那儿。
“夭夭?”
白术还是那么冷冷清清的模样,只是用两指捏着那人的手腕,就让他无法挣脱。
“……以后别随便出來犯案,毕竟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若进去了,你的父母妻儿可如何是好?”
夭夭出手很大方,一挥袖就给了别人两块碎银。男人双手捧着这救命钱激动得说不出话,连连对夭夭道谢之后就踉跄地离开了。这男人一走,夭夭和毅康之间的气氛更是尴尬。
两人相对无言地对望了一阵之后,夭夭似乎打算就这么转身离开。
“慢着!你怎么……就放那个人走了?”
其实毅康是找不着话題了,才会这么随口一问,却好像是戳到了白术的痛处一样。
“并不是每个要犯罪的人生來就想要犯罪,像是他,其实不过是自己身上有病,沒那个钱财医治,更别说出去赚钱來养活妻儿了。他出來偷,是万不得已。偷到你身上,算他倒霉。可是如果你把他扭送到了顺天府,即便他有这么多情有可原,估计也逃不了砍手的责罚。如此一來,他们家就只有更窘迫。”
白术洋洋洒洒地说了很多,每一个理由都似乎很在理。她就好像是在控诉着什么似的,毅康从她的话里,听到了许多谴责的味道。
“……若是沒什么吩咐,大贝子可以让我走了吧?”
突然,白术将自己的袖子从毅康的手里抽离,转身又要离开他的视线。
“等一会儿!”
毅康有些着急了,彻底忘记了这在公众诚拉拉扯扯地其实就是犯了每个女儿家的禁忌。白术啧了一口,似乎有些烦躁。
“……你,你沒回飞來峰?”
其实在初见到白术的时候,毅康是满是欣喜的。他很开心白术并沒有像以前一般,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可是转念一想,又有很多不妥。因为现在的白术不完全只不过是一个千金大秀而已,她身怀绝技,背后还靠着一个离错宫。她的每一个生意都可以让她日赚斗金,可是几乎都游走在大清律法的边缘。所以于公于私,毅康总得问这么一句话。
“是啊,沒回去。”
白术低着头,老老实实地答了这么一句。突然,又添了另外一句。
“爹说想吃的东西,想喝的酒,飞來峰上都沒有。我打算这一阵子采购够了,再回去。”
“……哦。”
然后,两个人又沉默了下來,不约而同地看着那个空荡荡的菜篮子发呆。
“……你提着这种东西做什么?王府里头,还沒人要你做这个吧。”
白术突然的发问,让毅康不知所措。咿咿啊啊了一阵,也沒说出个所以然來。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浣儿和白炽來京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这一切的原因。
“好吧,我不问了。”
白术见到毅康有难处,耸了耸肩,充分表现出了自己的无所谓。转头间,她又要走得洒脱,可是再一次地,又被身后的这个男人拉住了。
“赫那拉毅康,你到底要怎么样!”
被这么三番四次的拉扯,唤作是谁都不会高兴,更何况是白术。她一回头,刚准备再说些什么严厉的措辞,却沒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将菜篮举到了她面前,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不然,你陪我买菜吧。我这人,就连草鱼鲫鱼都分不出來。好吗?”
毅康问得小心翼翼,一时间,让白术想要说的话全都堵在了口里,再咽了回去。那一刻她才真正觉得,老天爷之所以要造一个叫做赫那拉毅康的男人,完全就是为了降服她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