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分外安静。
宁静之下,京城内,宫里宫外,不知有多少房内灯火扑闪明暗,不知有多少人心神不宁,无法安睡。
但是,纳兰玉曦一夜好睡。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才受了那么大的刺激,以为自己会彻夜不眠,不料一觉到天亮。她轻轻打了个呵欠,看来,小美的手法越发娴熟了。小丫头,不错,不错!
听到动静,早已守候在门外的静姑姑立即轻轻叩了叩门,声音不高不低:“秀,奴婢可能进来了?”
“唔,静姑姑请进!”纳兰玉曦披上袍子,下床,坐在梳妆台前。
静姑姑领着几名宫女悄然无声地走进来,端水、沏茶……纳兰玉曦忙道:“静姑姑且止步!外间倒也罢了,只是这睡房,不许人进来!”
静姑姑愣了愣,记起昨晚,即便是按摩,纳兰玉曦也是在外间的软榻上,本想将她移到内间,被小美止住,也是这话:“静姑姑,秀的睡房任何人不许进去,嗯,除了殿下。”还没等她回过神,又补充:“连七哥也不例外!”她更是不解。千金秀的闺房,若非亲近之人,岂是男子随便可进的,何况是内间?七哥,就是那个让人不寒而栗的怪人,在玉曦秀的心目中好似地位甚高,连殿下的亲卫也颇为忌惮,不是说是个杀手么?
“静姑姑勿怪,我只是认为睡房是极为私密的地方,不习惯别人碰自己的东西罢了!”纳兰玉曦解释道。
静姑姑忙道:“奴婢记住了!”忙吩咐宫女们各自按分工行事。刚将洗漱用水备好,纳兰玉曦已经走了出来。一袭粉蓝睡袍仅用一条腰带松松地束上,露出美好的脖颈和大片白嫩的肌肤,栗色长卷发已被简单地挽成高高的髻,仅用珍珠发卡固定,几分慵懒,几分迷离,又是那么优雅、高贵。
几名十四五岁的女孩正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纳兰玉曦点点头,微笑着道:“多谢各位,本秀这里也没什么规矩,除了注意以下几点便成:一、不能进本秀的睡房,更不能碰睡房内的东西;二、不能干涉本秀的私事;三、本秀有洁癖,就是爱干净。嗯,暂时就是这几点,其余都好商量,如果有何异议,可以向本秀直接提出,不要在私下议论,以免误会。诸位的薪水,哦,就是月例,不知是多少?”她转向静姑姑。
静姑姑恭敬地道:“王府内本应有宫女伺候,只是殿下一直不用,自然由内务府出。”
“哦?那是多少呢?”纳兰玉曦想,这倒是给小瑾节约了。
静姑姑道:“按规矩,二等宫女年例钱六两、丝织品六匹、棉花两斤;三等宫女略次,年例钱五两、丝织品五匹、棉花两斤。其实也没多大用处,因为吃穿用度包括胭脂水粉全由内务府统一添置。”
“六两?”纳兰玉曦用面巾将脸擦净,在手心上滴了几滴乳液,化开,在面上轻轻拍散、按摩,盘算着,按一两银子可以换两百元人民币,六两便是一千二百,还是一年,嗯有点廉价了。不过,还有丝织品,不知多少钱一匹?“静姑姑,这些姐妹想来都是精挑细选的,但本秀不清楚各自的特长,所以也不知该如何安排。现在,本秀缺一个事务总管、一个私人秘书、一个按摩师、一个接待员,大家先写一份简历,有什么特长、愿望都可以写出来,具体要求可咨询小美。三个月试用期,一经录用,再签订正式的用工合同。至于薪水,内务府中的不管,本秀另有薪酬,待会儿写个章程给大家。”
静姑姑听得糊涂,但仍是应下。房里正在做事的几个宫女听得仔细,什么秘书之类的虽听不懂,但知道除了宫里的年例,还可以多得一份月例,手脚不由更加轻快敏捷。
刷牙、漱口、洗面、按摩面部和双手,一系列动作让静姑姑和几个宫女目瞪口呆。轻轻拍了拍柔嫩的脸颊,纳兰玉曦摇了摇脖子,换上裙袄,下楼。
看到静姑姑正在铺设碗碟,笑道:“想来昨晚小美忘了告诉静姑姑,本秀的饭食一向由七哥打理的,嗯,偶尔小瑾也凑凑热闹。”
静姑姑诧异地停住手,道:“这……奴婢以为似乎不太妥当。”
正踌躇着,门外冷哼一声。宫女们顿时感到一股寒意浸透全身。七哥面无表情地在门前,道:“纳兰秀可梳洗妥当?”
“七哥,今早吃什么?”纳兰玉曦高兴地道。接连赶了十几天的路,整天在马车里窝着,虽不至于啃干粮,但也没什么胃口。
瞧了餐桌上的那些碗碟,顺手一卷,丢到门外,七哥将食盒打开,一一取出一套莲花造型的碗碟。“绿粳米枸杞红枣粥、咸味麦片杏仁薄饼、青菜、牛奶、水果拼盘。”七哥淡淡地道,“厨子不懂,所以多费了口舌。”
“不错,色香味俱全的营养早餐!”纳兰玉曦吸了吸鼻子,对静姑姑等人道,“麻烦静姑姑带她们下去用饭,这里不用留人了。”
静姑姑欲言又止,垂下头领着宫女们行礼退下。
“准备的礼物昨晚让小美分好,一大早王府的人已经送出去。按纳兰秀的吩咐,特地附上各类说明书。不知今日有何安排?”七哥问。
看着七哥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握着精细的勺子舀粥,纳兰玉曦觉得自己简直是在煮鹤焚琴。
此时,院子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七哥侧耳一听,道:“是瑾王来了。”
轩辕瑾在门外跺了跺脚,撩开厚重的门帘子,道:“纳兰,怎么不多睡会儿?可是换了环境睡不安稳?刚才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