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怕你,只是懒得理你。
成素素心中轻嗤,缓缓抬起头来,慢悠悠地说:“我刚才只是在想,是谁这么爱开玩笑,玩这种李代桃僵的把戏。”
“哦?你的意思是纸上这问题不是你写的,而是别人借你之名问的?”沈翟眯了眯眼睛,直直看向乌压压坐着的人群里,远处那个站着的米色身影,身形窈窕,站姿如兰,清新温雅,遗世独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额前纤薄的刘海和墨色镜框遮住眼眸,顿失几分灵动,但凭添几分书卷气。
果然是她——那个叫素素的女人,聪明秀丽,却对他极是冷淡。沈翟右手下意识握拳又放松,想起车上那个激起他全身心热情的吻。他身旁的薛衣冰将他这类似紧张的举动看在眼里,秀眉微蹙。
“当然,我没有那么无聊。”成素素淡淡地解释,声调平平无起伏。
“这位女同学,我说了,我又不是老虎,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吃了你,”沈翟嗤笑,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轻抬下颚微微讥嘲,意在刁难,“连手机号都报上来了,承认是你写的有那么难吗?倒不如爽快承认,说不定我还会对你留个好印象。我不喜欢爱撒谎的人。还是你想让我现在拨出号码,看看是不是你?”
“好吧,那就是我写的。”成素素粉樱的唇角轻扬,顺着他说,懒得争辩,对付这头狮子,她颇有经验,无须与之争。
她的回答太出乎他的意料,沈翟被噎了一下,这死女人,就这么认输了吗?他用脚趾头想想,也不可能是她干的这蠢事。
这个素素,当初他吻她都一脸冷淡,今天又怎可能欲擒故纵来引他注意?
他这么特意刁难,只不过想看看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为她自己辩解开脱的样子,怎就这么犟?老跟他对着干。
“哼,既然你承认是你写的,那么我问问你,你预测华谋的商业寿命会有多长?”沈翟将难题抛回给成素素。
纸上这个犀利的问题,拿来问沈翟,就像你拽住一任开国皇帝,问他自己预估本朝历史会有几百年一样,轻则处斩,重则连坐诛杀九族。哈,就像谁会诅咒自己短命。
成素素不紧不慢地说:“至少在沈总领导之下,暂无败绩,不会有早夭之象。”这是实话,在她看来,只要沈翟还是华谋的掌舵手,华谋这条船,那就还翻不了。众人都深以为然。
“哦?为什么这么说?”沈翟笑得阳光,由衷地开心,“难道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
“那是当然,沈总的能力,我们有目共睹,不然我们f大每年毕业生为进华谋挤破了头都是假的吗?”干脆让他再得意点吧,她也好早点坐下,置身事外。
“是吗?那你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想到华谋工作,所以才留了电话?”沈翟不乐意了,她说的话也太官方了,一点也没搔到他心中的痒处。不知为什么,他就是相信,她的嘴里,本来可以说出更为动听的话,现在只是敷衍他而已。
“.....ine……”成素素用德语说了一句话,语速颇快。那天在电视上,她见过记者介绍沈翟时,提及过他曾去德国进修过。
“什么呀?拽英文吗?”旁边有人问道,“听不懂。”
沈翟懂了,将手中纸条狠狠揉成一团,怒极而笑:“好了,你坐下吧,我再挑几个同学的问题来一一回答。”
成素素用手推了推镜框,总算可以坐下了。
沈翟很快收敛自己的怒气,恢复风度翩翩的老总形象,替下面的同学解答了几个疑问,或满堂喝彩,或会心一笑,底下气氛一直很好,直到讲座在大家依依不舍的挽留中结束,大部分人群散去,小部分还围着沈翟不肯走。
“沈总,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我觉得那样自然一点,你年纪和我们又差不了多少,”王胭脂走上前,后腰斜倚着讲台,将波涛汹涌的骄傲双峰向前挺出,臀部微微后翘,媚态自然,风姿撩人,“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天我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身周围绕的几个人,只怕多半目的都不纯。无非是看上他,或是想提前在华谋图个职位。沈翟整了整领带,薄唇轻挑:“沈翟这名字,可不是长在我嘴上,你要叫便叫。”应或不应,那就是他的事了。
薛衣冰看了眼王胭脂自以为得到沈翟青睐的喜滋滋的表情,不动声色,继续帮主持人整理一些话筒和会议记录。
沈翟对薛衣冰印象还可以,气质好懂礼貌,而且她也不像王胭脂这样的女生,自以为有几分姿色就敢勾引他,哼,他是谁,见识过的所谓美女还少吗?像王胭脂这样的,根本排不上号,青苹果一个,半生不熟,最是难吃,而且功利心太显,连遮都不会遮。
“你叫什么名字?”沈翟真挚地笑,亲昵地拍了拍薛衣冰的肩膀。
薛衣冰竟不自觉颤了颤,多大的人了,可还是忍不住被沈翟靠近的男人气息慑住,羞涩而又勇敢地快速执起他的左手,用纤白的食指在他手心轻轻写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立马低下头,像是一只闯了祸的可怜小白兔,语调微颤:“我叫薛衣冰。”
沈翟微微一愣,左手握拳,刚才他手心微痒,有些麻麻的电流,这薛衣冰不会也同王胭脂一样……?不过应该是他想多了,她这么害羞,挺淳朴可爱的,不像是……的样子,他立即释然,随手取出一张名片放入薛衣冰手心:“给你,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毕业了,可以考虑来华谋发展。”
看沈翟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