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很久,其实并没有嫣城想的那么久,在经过一处富丽宫殿,隐秘在一座幽静楼宇下的便是清平宫,瑞清告诉她,这里是乐府的乐师居住的宫殿。
刚才瑞清已经告诉她,今晚有宴会,所以她是好运的。原本让一个新来的乐师上台演奏并无此种先例,但是上官瑞清有把握,只要他跟暂管乐府的沈润川说句话,让嫣城参加今晚的乐师演奏并不是难事。
只是他担心嫣城的目的,不仅会会了她自己,或许也会毁了仕途光明的他。
乐府正在为晚上的表演认真排练,远远的就能听到宫中传来一派祥和悦耳的音律。嫣城跟在瑞清身后,走过长长的回廊,里面就是大殿,一个身穿黑色锦袍的男子正身坐在案几前,上官瑞清径直来到那个人的面前。
“梁大人。”他唤了一声,黑衣男子抬起头,诧异而恭敬的站起身,眼睛也瞥到了他身后的秀丽女子。
“上官公子,你怎么亲自来了?”
“她就是我前几天跟你说的最后一位入选的乐师。”瑞清示意嫣城上前,她缓步走去,低头行礼,这些都是瑞清之前教过她的。
“嫣城见过梁大人。”她的声音极为动听,精通音律的梁大人一听便知她是会唱曲的人。
“姑娘不必多礼,既然是上官公子的朋友,那大家就随意点。”
“梁大人,嫣城今后就受你指教了,在下感激不尽。”
“上官公子可真客气,就凭咱们两家的交情,我还能亏待你朋友嘛。”身为礼部侍郎的梁勇是个豪爽的人,加上嫣城生得玲珑有致,一颦一笑都如镌刻般精致,别说是上官瑞清带来的人,就算是街上随意一遇,他也会为这样的女子倾心。
“梁大人的恩德在下一定记得。只是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你但说无妨。”
“可能有点难,在下想,能否安排嫣城在今晚的宴会上出演。”
原以为梁勇会面露难色,或至少思索一下,谁知他大方的拍着胸脯说:“这有何难,不就安排个座位么,上官公子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多谢梁大人。”他转过身,目视着嫣城,简单的说了句,“来之前我关照的事,你都记住了吗?”
她乖巧的点头,他又说:“我还有事不能一直陪着你,你有什么就跟梁大人说,还有……”嫣城凝视着不管何时都深沉稳重的上官瑞清,听着他的话,“保护好自己,明白吗?”
她压抑着跌宕起伏的心,郑重的说了两个字:“明白。”
她看着瑞清走出宫殿,他确实如他承诺的,把她带进了宫,接下来就得靠她自己了,要如何隐藏秘密,如何在深宫大院里生存下去,全部都是学问,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否顺利驾驭,但是她必须这么做,现在想来其实每一步,都是步步惊心。
“不瞒姑娘,其实我听过姑娘唱曲,纤云轩的金字招牌,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梁勇客气的就差给她端茶倒水了,嫣城抿嘴一笑,这种朝廷大官他见得多了,区别是以前是在店里,现在是在宫里。
“多谢大人夸奖,卖艺唱曲只是为了生计,入宫为皇上献艺才是嫣城的理想。”
“你看他们,可都是为了能见皇上一面,可你知道吗,他们都是那么小的时候就进宫磨练来了。”梁大人比划着,听他的口气,似乎在预示着嫣城什么。
“刻苦磨练,也未必能出师,乐府的大多数人啊,都是到死都还只能在屏风后演奏,只有数一数二的才人才能有幸走出屏风。”
“嫣城明白,要见皇上一面……”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答应瑞清了,保准让你今晚就见着皇上。”
嫣城还在酝酿感谢的话语,梁勇忽然上前一步,朝着正在群演琵琶的宫女们吆喝:“小桃,你过来一下。”
音律停止,唯一坐在最前面的瘦弱女子缓缓站起来,拿着琵琶,满脸诧异的朝嫣城走来,双眼已经来回在这个陌生人身上瞟。
梁勇接着对她说:“晚上你的琵琶独奏就别演了,让给嫣城吧。”
“啊?”小桃顿时挤眉弄眼起来,没好气的说,“我都练一年了,就指望今天了,大人这个时候说取消就取消?凭什么?”
“不是已经有琵琶演奏了?”
“她就是嫣城?”听她的语气,似乎早就听说过这个名字,“让给她?哼!”小桃是出了名的心直口快不服输,并且,她早已不是宫女,而是乐府的乐师。她从3岁进宫,5岁被选为乐府的宫女,在屏风后演奏了十几年,终于有机会可以独演,却要她把机会让给一个进宫还不到两个时辰的来历不明的丫头,还不是因为她是上官瑞清带来的人!
“论琴艺,嫣城可不比你差,对了……”梁勇转向嫣城,彬彬有礼的说,“我听你唱过《月如伶》,这个不错。”
《月如伶》是古琴曲,是她在纤云轩时经常弹唱的曲子,梁勇定是听她唱过,这才记忆犹新。确实,那首曲子曲风祥和,寓意也好,今晚又是圆月之日,梁勇会立刻想到也不无道理。
“就这么定了,我给你去找把琴,你就开始练吧,我看看,还有一个时辰给你练,你行吗?”
“当然不行!”小桃一扔琵琶,拦在嫣城跟前,气冲冲的说,“这算什么,凭什么把我的独曲让给别人?梁大人,凡事都该有个先来后到吧?”
“这事情,就这么定了,别跟我啰嗦,你,回去弹琴,别把琵琶演奏给毁了。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