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春霞,你俩把那四道菜先端去膳厅,收拾收拾叫皇上起来用膳,这汤本宫亲自端过去。”萧贵妃一边盛汤一边吩咐道。
“是。”
支走二人,萧贵妃朝外头瞅了瞅,然后从腰封里摸出一个纸包,飞快的打开来,倒了些白色的粉末进盛了一半的汤碗里,收起纸包,拿着锅铲准备盛剩下的汤,脑中不知想到什么,原本清润的眸子氲起一片狠辣的颜色。
再次将纸包取了出来,她把里面的粉末全都倒进了汤里。
……
京城前往南面而去的官道上,几辆不起眼的乌篷马车不快不慢的行驶着,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在一处山崖下停了下来。
“下车了,众位小姐公子。”头一辆马车驾车的年轻车夫跳下马车,掀开车帘道。
里面挤在一起坐着四名如花似玉的女子,年龄大约十一到十五岁之间,无不是怯生生的看着车夫。倒是那年龄稍长的美丽女子壮着胆子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靖王府的贺连语。
今儿一早,她们刚刚起床没多久,便被人给药晕了,继而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之后醒过来,便在这马车里了。
“小姐,这里离京城大约有四五百里路,至于是什么地方我却是不能告诉你的。”那年轻的车夫微笑着解释道:“你们只要知道,靖王府如今大难临头,我们这样做是为了救你们。这里目前来说是安全的,只有委屈你们在这里呆上一段时日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贺连语似乎看出他们并没有杀意,嚣张的性子便起来了,“靖王府乃大昭堂堂第一大王府,怎么可能大难临头?”
“小姐,靖王诛杀皇上,可能已经殒命,也有可能还活着,这点我们并不能确定,不过我所说句句属实,信不信由你。”
“啊!”
车内的其他女子都有些被吓到了,贺连语却忽然大叫着站起来,发疯一般跳下马车,对着男子的脸就抓起来,“我叫你胡说八道,我叫你胡说八道!我父王怎么可能去行刺皇上?”
男子起先不查之下脸上被贺连语狠狠的抓了两道血痕,待醒过神来时,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戾气,只不过顾忌她的身份没有还手,只得以双臂护着脸躲避着。
贺连语却是来劲了,抓不到男子的脸也不在意,改为抓他的手臂。
暗处一个女子看不下去了,跳出来,扯过贺连语,将她狠狠的掼到地上,眼神如刀的盯着她道:“还大家闺秀呢,我看跟那市井泼妇也没两样,你的教养到哪里去了?”说着看向一旁正掀开衣袖露出满手血痕的男子道:“无为大哥你也真是的,怎么能任由她撒泼呢?咱们楼的人何时这般受气过?便是主子主母都不曾给过咱们气受,何况她一个卑微的庶女?”
“我不是想着她是主子的妹妹嘛……”
“狗屁妹妹!”女子粗鲁的打断他的话道:“她娘文秀怡偷男人,她定然也不是个好东西,咱们主子才没有这样的妹妹!再说她娘都不要她了,不过是主母心善怜惜她,才让咱们把她一道带走,没必要迁就她!”
贺连语被女子一掼,屁股重重的跌坐在地上,疼得眼泪水哗哗的流,但是看着女子虽是娇俏玲珑,性格却是泼辣凶悍,恁是被吓得不敢出声。
不过这时听到女子这样说起,已然知道是谁将他们带到这个鬼地方来,还有她娘,怎么可能背叛父王?一时间,她忘记了流泪,瞠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女子问道:“你说什么?我娘她……”
“我说你娘偷男人,你大哥便是她和那男人生的野种,他们一家三口早已经逍遥快活去了,不要你啦!”女子的语速极快,说话丝毫不客气,“怎么,你还和我们摆你大小姐的谱吗?”
“你们骗人的,我娘她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我是她最爱的女儿,她怎么可能不要我?一定是楚雁回那个践人让你们这样说的!”贺连语歇斯底里的吼着,忽然从地上爬起来就往来时的路跑去。
“诶……”
“无为大哥,咱们都不要去追她!”无为想要唤住她,被女子给止住了。
“小雀儿,主母让咱们务必护好靖王的血脉,她要是出事了,主母那里不好交代吗?”无为担忧的道。
“咱们主母太善良才会让咱们带上这样一个没品的人!”被唤着小雀儿的女子道:“咱们已经听从主母的安排,将她带到了思慕崖,是她自己执意要走的,咱们可没赶她走。”说着抱着双臂看着贺连语跑着离开的身影,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促狭的光芒,“哼,我就不相信她一个千金小姐能步行这几百里路回京!”
只不过在数天后,她才知道自己真是低估贺连语了。
当然,这是后话。
南宫浩与萧贵妃一道用了膳,从灵犀宫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了。夕阳的余晖打在精致的宫殿上,看起来格外的华美。
他起先还因为贺靖仇被人救走感到烦恼,后来想想贺靖仇挨了他全力打出的一掌,定然凶多吉少,便是华佗再世也恐难将他起死回生,心里感到无比的快意,这个时候看着任何景致都觉得较往常美了好几分。
“文海,摆驾坤元殿。”南宫浩对走在身后的文海公公吩咐道。
太后一向极为亲善贺靖仇,眼下贺靖仇被他打了一掌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