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秀兰苑。

亮如白昼的膳厅里,一名美貌动人、婉约恬静的妙龄女子正在下人的服侍下独自用膳,举手投足间高贵典雅。

忽地,眼前一道黑影飘过,戴着银质面具的黑衣人落在餐桌前,吓了众人一跳,美貌女子在看清来人挺拔的身形时,挥手道:“柴嬷嬷,心儿,悦儿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本妃的使唤,不得入内。”

她的声音温柔似水,语速不缓不慢,听起来就像是三月的春风抚过一般,很是舒服,不过说出的话却是带着一股子不容置喙的气势。

“是。”旁边侍候的老嬷嬷回了一声,便带着人恭敬的曲了曲膝,退了出去。

待众人完全脱离视线,美貌女子便放下银筷,迫不及待的问道:“奕儿,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黑衣人一掀袍摆,在妇人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拿掉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与女子容貌有五分相似的脸。他约莫十七八岁,原本风华正茂丰神俊朗的脸上却是布着寒霜,眼中盈满阴鸷,生生破坏了几分美感,“贺连决毫发未损,儿子带去的人全军覆没。”

真是让人惊讶不已,男子十七八岁,女人若是男子的母亲,算来也该有三十四五岁了,可是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上下,怎么看都像是姐弟,没想到竟是一对母子。

“什么?”女子涂着粉色蔻丹的手握倏地成拳砸在桌上,震得碗碟杯盏噼里啪啦作响,她的声音也高了八度。再看她的脸,美则美矣,却哪里还有刚刚婉约温柔的样子?眼神更是敛去温和的柔光,被一抹狠厉和愤怒取代,“那小畜生竟是这般厉害?一百零六人就这般有去无回了?再加上上次的二三十人,咱们这两次折在他手上有一百四十人之多!再一两次,你外祖父暗里为你培养的死士岂不是要死绝了?”

“诶!”男子亦是不甘的一拳砸在桌上,激起了更大的涟漪,“原本以为他在外头,身边也就那么几个人,这次定能赶在上官誉赶到之前要了他的命,哪里知道竟是这样的结果!不过这次是咱们计划失误,算漏了一个人。”

“什么人?”女人压下心底的狂躁,问道。

“就是他看中的那个女人!”男子置于桌上的手狠狠的握了握,骨节咔嚓咔嚓的响着,想到那个坏他事的女人,恨不能将她给撕碎了,“儿子没想到他找的那个女人竟也是不输乌衣骑的存在,速度出奇的快。”

“不是说只是个乡下丫头吗?”女子的峨眉紧紧的蹙起。

“是乡下丫头没错,却是个厉害的乡下丫头。”男子说着忍不住又砸了一拳,“原本他身边的轻弦已经中了迷香,哪里知道那个女人竟是护住了他,还趁机发了信号,上官誉带着一大波人来,咱们的人便是想逃也逃不了了。”

男子说着将昨儿发生的事给女人讲了一遍,末了问道:“母亲,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做?”

女人听完心潮起伏,好半晌才道:“两次伏击不成,如今他们肯定会有所防备,暂时不要对他出手,以免不必要的牺牲。”

“儿子也是这么想的。”男子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而后问道:“父王寻他去了?”

女子深吐了两口气,很快就让自己恢复了平静,讥讽一笑,“可不是吗?他那好儿子为他找了个粗鄙的乡下媳妇,你父王他又怎么坐得住?”

“其实儿子觉得贺连决找个乡下媳妇对咱们来说是倒是好事。”男子说着懊恼的道:“要是真与左相家结了姻亲,咱们想要除去他就更难了。”

“奕儿,枉你平时聪明睿智,对待那小畜生的事却是看不透。”女子自信的道:“皇上对靖王府多有防范,那小畜生本就有镇国大将军府作为后盾,如今又是手握兵权,你当真以为皇上会为他指婚左相家吗?那些话不过是一些场面上的客套话罢了。”

“可即便是这样,咱们想要除去他亦是很难。”男子的神色忽然有些沮丧,“原本儿子以为自己可以与他一战,可是昨儿看见他油走在箭雨间,闲庭信步的样子,让儿子望尘莫及。”

女子握了握男子放在桌上的手道:“奕儿,万不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时间还长着呢,实在不行,咱们请你师傅出山帮忙,我就不信除不掉贺连决那个小畜生!你放心,靖王世子的位置是你的,这靖王府将来也是你的。”

“以师傅的实力,自然能轻易取了贺连决的性命。”男子眼睛亮了一下,忽地又黯淡下来,“师傅他一向不问世事,他会答应吗?”

女子眼中闪过一抹微光,肯定的道:“他会的。”

“好吧,母亲,儿子赶了一整天的路实在是累坏啦,这便回去歇息了。”

“奕儿你还没吃晚饭吧?不如陪母亲吃了再回去。”

“不了,儿子一晚未睡,现在只想睡觉。”

“嗯,那你去吧。”女子也不再强求。

楚雁回与窑厂的吴四奇定下的缸子已经出窑了,昨儿让人送了消息来,让她今儿派人去拉。

她趁机又设计了两款缸子,一款是专门用来发酵豆瓣酱的,一款是发酵豆豉的,两款缸子都是广口的设计,烧上两窑,作坊建好,正好就能投入使用了。

楚雁回吃了早饭便就在村里叫了四辆牛车,待轻弦送完明玉回来后,便和贺连决上了马车前往窑厂。到了那里,吴四奇立即便领着她去看了烧好的泡菜坛子,问她可需要改进。

楚雁回发现,烧出来的泡菜坛子很是附和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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