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雁回抿着唇无声的笑了,这个情况是她始料未及的,也明白了吴启寿和盛老板撕破脸的用意。不过能借助吴启寿吴文泰的手把盛世米铺给“拿”过来就更好了。
盛老板吼道:“半条命都快没了,我还要脸干什么……”
“吴老弟,你说府城的知府在哪呢?”有人的注意力却不是在盛老板的身上,他的死活与兴衰与他们何干?他问完话看向几个县令大人,都是他认识的,发现没有生面孔,最后把视线落在了贺连决的身上。
吴启寿对他那么客气,他的气势又那么足,难道是他?
吴文泰微微一笑,站起来抱拳道:“年伯伯,小侄便是宜城郡新一任知府。”
那人怔了一下,连忙站起来对吴文泰拱手道:“哎呀,当真是可喜可贺,贤侄年纪轻轻便胜任知府,将来必定前途无量,贤侄可要多多照拂年某哦。”
“呀,吴状元便是咱们府城的知府?当真是少年得志。”
“……”
“几位叔叔伯伯与家父感情深厚,情比亲兄弟,自家叔伯,小侄定会多加照拂的。”吴文泰听着众人的恭维,面上谦恭,眉眼里却是不难看出几分得意,转向盛老板,话音一转道:“盛伯伯,诚如朱县令所说,咱们大昭律法有云,超过三人为证,就算是口头协议也是有法律效应的。想必另外几位大人应该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是是是,咱们都听得清清楚楚。”几位知县当即点头附和。
吴文泰当即颇具威仪的道:“盛伯伯,这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履行了的好,否则免不了一顿牢狱之灾,又是何苦来哉?”
当即有许多人也劝那盛老板,最终,他害怕牢狱之灾还是应承了下来。另外,吴文泰担心盛老板暗中将米粮转走,还派了跟回来的几名衙役随盛老板前去看着仓库米铺,待明日交接到楚雁回手中即可。
这样一来,盛老板再无心思在这里吃饭,几下拔了黄秋花头上的金簪,扯着她的头发,骂骂咧咧的往外拖去,直嚷着要休了黄秋花这个丧门星。
一路上,黄秋花犹如杀猪似的嚎叫声让一众妇人头皮发麻,有些自知嘴贱的无不是暗自发誓,今后万不可随便去编排别人,否则遇到个像楚雁回这样的刺儿头,那就得不偿失了。
盛世米铺落入楚雁回的手中,就等于落入他吴家的手中!吴启寿因为这事,心情好的不得了,“哎呀,被这事耽搁太久,饭菜都凉透了,来人,速速去把鲟鱼汤给端上来。”
立即便有下人应声而去。
“哎呀,鲟鱼不是流江才有吗?而且十分的稀少,没想到咱们今儿还能吃到鲟鱼呢,今儿咱们可没白来啊。”
“可不是嘛。”吴启寿得意的道:“咱家这鲟鱼还是泰儿从万隆县带回来的,他是正巧碰上有人刚从流江打上来,足足有三百斤,花了五百两银子才买得,然后拿大铁盆养着,到今儿杀之前还是活的。”
“咱们真是有口福啊!”众人少不得一阵恭维。
楚雁回暗自冷笑。
呵,买的?吴文泰是怎么样的人,她不说多了解,但是他的抠门还是了解一些的。记忆中,他和曾经的楚雁回约会,连一文钱的东西都不曾买过,送给她的无非是他画的破画、写的破字而已。那些字画都带着大大小小的瑕疵,前身楚雁回一度认为那是他练习的作品。
这样一个人,他会舍得花那么多银子去买一条鱼来招待客人?她敢断言,定是他从府城贪来的!
哼,还不曾为百姓做一件实事就开始贪墨,这样的官,简直是猪狗不如。
须臾,大盆大盆的鲟鱼汤便端了上来。
首先上桌的自然是主桌,只是意外在这时发生了——小厮端着一大盆的鲟鱼汤走到吴文泰跟前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一大盆滚烫的汤直直的朝吴文泰放在椅子上的包袱泼了上去。
“狗奴才,怎么做事的?”吴文泰在汤泼下来的时候便想去抢包袱,可是看着那蒸蒸热气,便将手缩了回来,眼睁睁的看着一大盆的汤全都泼在了包袱上,顿时怒不可遏。
“泰儿,怎么回事?”
“夫君,你怎么了?”
吴夫人和胖妞,一个是吴文泰的娘,一个是他的妻子,听到他的怒喝声,急匆匆走了过去。吴文钰亦是跟了过去,只不过她过去不是因为担心她哥,而是想看某个男人。
待看见吴文泰身边的狼藉后,吴夫人满心不悦,赶忙问道:“泰儿你可有被烫到?”
“儿子没事。”吴文泰看着楚雁回送给她的包袱全都被打湿了,白白的鳕鱼肉和着汤汁粘附在上面,让他懊恼不已,眼底更是划过一抹阴鸷,“这狗奴才做事毛毛躁躁,来人,拖下去重责五十大板!”
小厮身材瘦弱,五十大板下去,还不得半条命没了?运气不好,死过去都有可能。
众人顿时噤口不言,因为这点小事就要打他五十大板,未免太小题大作了!
小厮都吓傻了,当即跪下磕头求情道:“少爷饶命啊,奴才也不知道怎么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