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乔黄氏打趣的话,乔珍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发花痴,竟然真流了口水,不好意思的呵呵笑了一声,摸了摸肚子,“我好饿,想吃东西了……”
还别说,虽然这是一句遮掩的话,但她真的饿了。
“哦,娘一早起来就煮了红薯,你爹让我给你留了个大的,等你起床吃。你快些起来,我把那红薯给你放在锅里热着,这会儿去给你端来……”乔黄氏摸了摸乔珍的头笑道,随即两手撑住床,费力的起身往外走。
看着眼前这个淳朴的跛脚的挺着个大肚子的妇人走出了屋子,乔珍忽然觉得她的心中涌上来许多暖意,有一种真实的错觉,她有娘了。愣了一小会儿,乔珍从床上麻溜儿地下床,在那条缺了半条腿儿的椅子上找了条打了补丁的夹裤穿上,束好裤腿儿,依旧穿上那双草鞋,慢慢得走出了西屋。
刚一走进堂屋,还没来得及走到堂屋门口张望一下,只见从屋外窜进来一个小男孩,大约四五岁的模样,圆圆的脸,圆圆的眼,一下过来扑到她怀里,抱着她的腰亲昵得蹭了两下道:“姐姐,你可起来了,我在外头院子里和小黑玩得都不想玩了……”
这是什么状况?这小男孩儿叫她姐姐?还有外头有个小黑?
乔珍抬手想推开这个孩子,毕竟对她来说,这是个陌生的人,虽然他是小孩,但这种没来由突然而至的亲密还是让她有些不习惯。手放在小男孩的肩膀,摸到他瘦弱的小小的肩,蓦然她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康哥儿,在他四五岁的时候也是喜欢看见她就扑到她怀里来,十分的依恋和亲近自己。这么一想,她的眼酸涩了起来,心中也立刻变得柔软。于是那双想推开小男孩儿的手便改为轻轻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小男孩仰起头来,望着她咧着嘴笑,两颗小虎牙又白又亮,让乔珍不禁也是一笑。
恰在此时,乔黄氏走了进来,一只手中端着一个粗瓷碗,里头是半晚热水,另一只手中拿着一个煮熟了的大大的红薯。
“忠儿,你又去缠着姐姐做什么,快,一边儿玩去,你姐姐昨儿夜里帮你爹爹干活累了,这才起来,还没吃饭呢……”
小男孩听到自己娘亲这么说话,“哦”了一声,乖乖得松了手,朝堂屋中那张掉了漆的大方桌边跑去,然后费劲地爬上一张春凳,两只手放在桌上,头搁在交叠在一起的手背上,扑闪扑闪地眨眼看向乔珍问:“姐姐我在这里看着你吃饭好不好?”
乔珍想都没想,直接说了声:“好。”
眼前这小男孩叫自己姐姐?那他就是自己的弟弟拉,可是让她同样疑惑得是,为什么十六岁以后就没有这个弟弟在跟前了呢?
她一边想一边走到那张大方桌旁,坐了下去,又不免看了那个坐在大方桌对面的自己的弟弟两眼。
乔黄氏将那半碗热水放到乔珍跟前,又把那一个红薯递向她笑道:“珍儿,给,趁热吃……”
乔珍接过红薯咬了一小口,很糯很甜,便开始大口吃起来。乔黄氏见状方又挺着大肚子慢慢走出了堂屋。说实话,红薯这种东西在前世是她看年看月才吃的东西,国公府中把红薯当成个野趣儿吃,不过正因为吃得少,她倒是觉得吃起来口感不错。再加上她此时确实是饿了,所以吃起来分外香甜。
几口吃下去半个红薯,差一点梗着,于是她忙喝了一大口粗瓷碗中的热水,抬起头来,却看到对面坐着的弟弟乔忠眼馋的模样。
看看外头的日头,差不多要到晌午了,于是乔珍想是不是这孩子起得早,早晨饭吃得也早,这会儿饿了。看不得孩子那眼巴巴的样子,乔珍掰下手中的一大块红薯伸手递了过去,“给你……”
乔忠朝外睃了一眼,好像是怕被谁看见的样子,极快的伸出手来将红薯接过去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一会儿就包了满嘴。乔珍怕他梗着,忙说:“慢点儿吃,小心噎着……”
一边说一边将自己面前的粗瓷碗端起,站起来,探身放到他跟前。
乔忠果然因为吃得太快被噎着了,困难的吞咽着,看到乔珍放到自己跟前的水,立即端起来连着喝了好大口,才放下碗,看着乔珍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忠儿!你是不是让姐姐给你吃红薯了?”乔黄氏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堂屋门口,一眼看到乔忠在费力的吞咽,又端起那碗给乔珍的水喝便大声喝问道。
乔忠被自己娘亲有些严厉的话吓了一跳,忙从春凳上跳下来,躲到了乔珍身后。
“娘……是我给他吃的,不是他管我要的……”乔珍替他分辨,“想是他早晨起来得早,吃了早饭到这会儿饿了……”
乔忠扯了扯她背后的衣服,小声在她身后说:“姐姐,我没有吃早饭,咱家从来都不吃早饭的……”
乔珍有短暂的失神,立刻想起来在大武朝,除了富户,官吏或者公候之家会一日三餐两点的吃饭,一般的庄户人家一日只会吃两顿。一顿是早起干了农活回来,差不多晌午的时候会吃一顿,再有一顿就是要到晚上掌灯之时,干完活收工回家时才吃了。
话语间有这样的纰漏,乔珍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顶着乔黄氏狐惑的目光低下头大口的吃手中剩下的那半块红薯。等她吃完了,乔黄氏也走到了她身边儿,将那碗剩下不多的热水重新端起递到她手上道:“再喝点儿水……是不是没睡醒,脑子有些糊涂,要不吃饱了再去睡一会儿?”
乔珍忙顺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