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岚,不提这些了行么?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的错,不管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我就是做过了。
三家医院的三份亲子鉴定,确实让我崩溃了对你所有的信任。
我喝醉了,也犯错了。不管舒颜是不是有意凑到我身边来,都不是我的借口和搪塞。
毕竟,在事情发生以后,在我意识恢复以后,我选择的事将错就错地报复你。”
我说呵呵,也是,上一次上两次也没什么分别。
你叶瑾凉从小就是这样,我说我记得有次考试,前排的学渣跟你后面那个眼镜男串通好作弊的,丢纸团不小心丢在你身上。结果被监考老师抓住,非说你作弊。该科成绩计零分。
“后来,你把之后的几门考试都交了白卷……”
我说叶瑾凉,如果你和江左易是同样的出身,可能会是个比他还极端还可怕的人。
你受不了侮辱更受不了委屈,以杀止杀的办法就是做让自己更痛的事。
“你抱着舒颜,在我面前演那些恩爱的时候……”
“别说了,舒岚。”车子已经到了公司门口,叶瑾凉下来帮我拉开门:“你先上去吧,当心点。我到地下去停车。”
“瑾凉。”我犹豫了一会儿,叫住他:“当初我一直不肯跟你说真相,是因为我爱你。如今,我不愿江左易为难,也是因为我爱他。”
叶瑾凉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旋即露出了这一整个月下来唯一的一个笑容。
我都快忘记了,叶瑾凉的笑容也是那么好看的。
“我认识你快三十年了,除了爱,还有什么能让你舒岚这么委屈?
我了解了……”
车开走以后,我站在原地稍微朦胧了一下眼睛。远远就看到个身影直接从大楼正门里出来
安迪?!
“安迪!”我冲他招手:“你怎么过来了?江左易在哪里,他……这几天好么?”
安迪看着我,旋即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一藏,犹豫着咬了下轻薄的唇齿:“不……不太好。”
我呼吸一窒,差点就上前一步抓住人家的衣领了:“他怎么了?受伤了么?
凌雪怎么样,小零呢?”
安迪表示,他学中文这段时间,还不是很善于分清楚多重疑问句里的多主语主次先后顺序。
我伸手就去捉他的胳膊,结果手心一痛,妈蛋的!
抓仙人球上去了!
这盆仙人球不是我送给江左易的么?放在他的临时办公桌上,用来代替那盆死不瞑目的不要脸的含羞草。围史上号。
安迪把这个东西拿走干什么?
“江左易……以后,是不是不回来了?”我放低目光,看到男孩另一只手拖着的一个小箱子,里面多半是杂七杂八地放了些他的东西吧。
“江先生会跟你解释的,我先走了。”安迪避开我的目光,把脸转了过去。他走得很快,跟飞似的。
江左易,江零,凌楠凌雪……
我突然觉得这些人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现在我身边一样,难道,终究还要退场了么?
我深吸一口气,觉得有点冷。从内到外,空落落的。
下午的会议没有太听进去,叶瑾凉在跟各部门的人说什么我都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
“舒岚你没事吧?”他叫秘书给我倒热水,我说我没事,那个……要不我先回去吧,反正都是些工程上的细节,等等把进度表发我邮箱就是了。
“我叫人送你。”他追出来。
我说不用,几条街而已,我自己走走。
三公里的路,我走了快一个小时。悠悠荡荡的,像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路过小区幼儿园的时候,我站了好一会儿也没进去,我有点……不敢见我的叶子了。
我真的怕了,怕我女儿眼里无助又难过的光。怕她迷惘地问我爸爸在哪,江叔叔在哪?爸爸会不会回来,江叔叔又会不会回来……
我想我还是回家躺一会儿吧,把手机开铃声,说不定,就会被江左易的电话给吵起来呢?
所以当我拖着疲惫的身影拉开门,一下子就闻到了扑鼻的饭菜香时……整个人都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