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句,撞进了扬羽的心窝。
这世上,大概没有什麽比这一句更动听的说话了。
哪怕说这句话的人是爱戏弄人的璟色暮夕。
不过,嗯,没事的,有人在她的身侧。
不过是一个游戏,哪怕做得逼真……
反正她已经真正死过一次了,还是被压在车下惨死的死状,怎说也比溺毙痛苦多了……
嗯,真的,只要还活着就好。
扬羽合上眼帘,自我催眠,片刻,再次张开的蓝眸已是回复成一贯的神彩,只是眼底中的惊恐犹在。
抱歉,没事的,不用顾忌我,继续打吧。扬羽抿抿嘴,硬堆出一个笑容。璟色暮夕伸出手,想要扶她一把,被她摇头拒绝,下巴努了努拿着盾牌在抵挡攻击的左慈。
璟色暮夕收回手,却没如扬羽暗示般,去帮助左慈。只是用他那深邃的靛瞳盯着扬羽。
扬羽垂下头,仍在颤抖的双手握着粗劣的麻绳一个施力,仍在抖擞的双腿硬是站直了,那站起的身影教人联想起初出生的小鹿,怜爱得教人忍不住就想伸一把手帮忙。
璟色暮夕一直伸出的手转而抚摸了几好下她的头,最後轻轻拍了拍,拿着弓转身便架起箭矢。
右慕拥了拥她的肩,也执起武器加入战斗当中。
本应站在後方攻击兼保护补师的月下遗爱站在扬羽身边,伸出手,嘴里什麽也没说,只是她那赤红眼眸紧紧揪住扬羽不放。
爱姐,还是那样,脸冷心热,平日也许不会说什麽,但是一旦遇上什麽事,她永远是第一个跑出来的人。
把手交到月下遗爱的手上,扬羽轻轻说了一句:爱姐,抱歉。
抱歉,学得半桶水的技巧最後竟是连自己的角色也救不了。
抱歉,被人打击得自尊心都碎成渣,没能做到对着讨厌的人更要自信地挺起胸膛。
抱歉,因为买方便面而遇上车祸什麽的……连最後死的方法也是如此颓废,实在是愧对爱姐的教导。
没事。月下遗爱握起扬羽的手,一步一步陪着她前进。
哪怕明明知道月下遗爱说的没事不是回应她所说的事,但是光听到月下遗爱说的没事二字,扬羽就觉得自己又能再继续努力一下,加把劲了。
前面的四人卖力地打怪,对於後面一步半分钟的两人,谁也没说过半句不是。
尽管跟自己说不要怕不能怕,身边的人绝不会把自己推下去也好,扬羽的神经始终仍然紧绷,身体也是禁不住的微微颤栗。
扬羽右手握着月下遗爱的左手後便再也没有松开,竭力压下在这环境中禁不住抖擞的身驱,半推半就地一步一步平实地踏在木板上,脚步丝毫不曾印在木板间的空隙。
月下遗爱回握着她的手,口中轻轻飘出一句:每个人也有自己害怕的事情。这里也就高一点罢了,不怕,姐陪你走。
扬羽笑靥绽开,轻声答允。
哪怕重来一遍,爱姐还是一如记忆中的她,每每她有什麽大事小事时都会待在她的身边,两人的关系不是亲姐妹却胜亲姐妹。
随着时间推移,一行人已经把桥渡了将近一半。
扬羽也从最初像只虾子般卷缩身体慢慢变成能够独自站立,身上的颤抖也不知在什麽时候消失。
路途到了中段,一行人亦进入了巡逻狼的攻击范围。
眼见前面四人对上两只狼打得有点吃力,扬羽开始犹豫要不要放开月下遗爱的手让她走。只是,当她欲从月下遗爱的手中抽出右手时,吊桥猛地一晃,结果,她把月下遗爱的手抓得更紧了。
抱歉。扬羽没事吧?前方传来左慈的声音。
扬羽在晃动间习惯性地低头,浪花白沫从木板间的缝隙印进扬羽的蓝眼。
啪哒丶啪哒。
许是心理作用,在此刻流水冲击岩石的声音被放大了不少,连带那哗啦水声声量也是倍增。
一时间,扬羽刷白了脸。
月下遗爱目光落在扬羽的脸上,见她除了刚刚才回复些微血色的脸蛋又再次刷白外,倒也没什麽击烈的反应,於是便替她回了一句没事。
左,不能再被攻击吊桥右边了,这边的绳子断了好几根,最主要的绳索也开始有断裂危险!有点畏高的右慕也是一手抓着绳子一手抱着法杖来施法的,对於紧紧抓着的绳索的状态自是了解。
左慈闻言把盾牌换了个方向,身体也从右侧换成站在中间偏向左方的位置,同时,手上的刀在半空中连连挥舞,但却没有再瞄准狼的四肢挥刀,就怕狼躲开後会斩到支撑起吊桥的绳子。
虽然他们这一方有这种顾虑,可是对方可不管这种!
两只狼眼见明显放轻松了攻击的左慈,只有变本加厉,魔法球接连发去。
攻击全被左慈的盾牌挡住并消掉,但是动作间的摇晃仍是不能改变的,吊桥一时间像是遭受飓风吹袭般摇晃不停。
作为现在队中唯一攻击手的璟色暮夕往後方扫了一眼,把队中三个女性的状态飞快打量一眼,且不说抱着月下遗爱的扬羽,现在是连右慕也要双手抱紧绳索了。
收回目光,璟色暮夕也顾虑不上箭矢跟魔力的消耗,接连使出好几个技能,十数枝箭矢直直刺进狼背,有箭枝甚至刺中狼的额头,只是一分钟,就已经把狼的血量扣掉不少。
暮夕挡住!
小心!
凌月与左慈同时大喊。
被点名的璟色暮夕下一秒便见到两个绿sè_mó法球一左一右,同时往自己的两边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