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眼间,写满了思不明道不尽的难隐。原来,这叫做紫兮的女子便是我此世的娘亲,看着爹爹脸上的愁容和苦涩,我很想去抚平他的忧虑。
那毒妇起先只是听着,待爹爹说完她便接话说道:“你可知,她为何不愿和你一起去,是因为我和她说过我会在那天看她,让她候着我。她并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定是满心欢喜的等着我,我当然不能错付,带着上好的离肠草去见她了。”
离肠草,是一种慢性的毒药,如若一次服食太多,并不会产生多大的伤害。但是,如果每日定时定量的服用,不过几日,便会悄然死亡。这种无色无味的毒药,既不会让人察觉,且毒性极高。妖族很多的同仁都拜倒在这种药上,所以这种药被称为禁药,非寻常的机遇之人难以得到。如今,又再次听闻这种药的重现世间,未免令人胆颤。
“你。。。。。。你带着这物作甚,你到底将她怎么了?”爹爹一直隐忍的怒火在听到这三个字时无法抑制的爆发了出来,他的手重重的锤在桌子上。
“我啊,没怎么。她说的云淡风轻。“我只不过是将那些离肠草的汁液抹在了那贱人喝茶的杯壁上,日日定时定量的哄着她喝下去,这种缓性的毒,就是要她慢慢地死。”她暮然闭上眼,故作回想。
“你。。。。。。你竟对你姐姐用此毒,那离肠草是何其渗骨的毒。”他说这话时竟然破了声线,指着那毒妇的手剧烈抖动着。抔
“那女人本就不是我嫡亲的姐姐,不过是爹爹在冬夜拾得的孽种,凭什么万般宠爱都给她,凭什么连你都爱她。她歇斯底里的痛苦号着。屋内的安静了半晌,就连我都能感受到空气凝结的紧张感。于是不敢喘息一口,以免破坏了这难以维持的平衡。
她终于缓过了神,停止了嘶吼,平静的说道:“我本想连同她的孩子一同害死,谁料她都快死了,还牵强的以最后的内丹真元护着那孩子,看那孩子已经没什么生气了,就想着且让她自生自灭吧。”
“没想到她命这么硬,竟活了下来,那书信也是我临摹她的字迹仿写的,你看到了是不是痛心了,哼哼。”
“她死了。。。。。。死了。他一口血直接喷吐正在地上,洒出一片狼藉。我匆促的床上爬了下来,扶着他,用小爪子舒缓着他的脊背。犹带哭腔的说道:“爹爹,你还有我,是娘亲让我来替她陪你的。”
这位素未蒙面的娘亲,在她即将油尽灯枯的时刻想到的是还是我,每每想到这事时,心中仿佛有一座冰山燃烧着,时而冷,时而火热,备受煎熬。
爹爹看着我,嘴角的血迹映照着脸颊苍白异常,他忽然笑了,指着那毒妇说道:“不,我不信,不信她就这么死了,你骗我。”
“好,不信?我已经是疯了,什么事是我不敢做的。”话音刚落,那人便扯着爹爹一同瞬移消失了,当然其中也夹杂了我。
落英缤纷的桃花林,是爹与娘亲的定情之地。爹爹看着这纷意,仿佛早已深深沉溺在过去的点滴中。“来这作甚。”爹爹的语气有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
“作甚?带你看清这可笑的现实。”她继续扯着爹爹的衣袖来到了一抔黄土前,她以手向上一挑,土便升腾起来,很快一个方形大坑的形状便渐渐地显露出来。
凡是出现这般的情势,结果大致都是能预料到的。坑越发的显现出来,爹爹的神情则是越发惊恐,我即使站在他的身侧也能感受到心跳跳动的频率。
先是一只手慢慢的出现在眼前,那只手上的白玉指环让爹爹瞬间失了魂。他用手猛力一挥,所有的尘土皆凌空而起。刹那间,一具美艳动人超凡脱俗的躯体便展露于眼前。
她的双眼微阖就像睡着了,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笑意,只是双唇的苍白和无血色的肤色都昭示着这分明是一座枯涸的水井,再也无法喷洒出鲜活的源泉了。
爹爹几乎是爬过去的,洁净的白衣上染上了厚重的泥土芳香和色泽。他用手轻抚着那一触即破的面孔,哽咽不已。这静静“睡着”的人,约莫就是娘亲了,想到如斯美人真的不存于世,我的眼眶也湿润了。
只有一旁的紫冉,只是笑,狂妄的笑着,尖锐的嗓音刺耳的如同幽怨的厉鬼。她的嘴上虽是笑,可眼里却夹杂着恨意,就连掐着手心的指甲中都掺夹了肉泥。
爹爹将娘亲横抱在怀着,面容已经没有丝毫波澜了,所谓,哀大莫过于心死。她就这么抱着娘亲直直的走出了桃花林。连一眼都没有看紫冉,只是柔情满怀的对着怀着人说道:“小兮,我们回家吧。”仿佛怀中那人下一秒便会睁开眼,展现出最美的笑容。
紫冉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爹爹,她在祈求他在看她一眼,哪怕这眼中是恨?是怨?她都不在乎。可是爹爹根本不屑望她,在他的眼中,其他无关紧要的人都是没什么存在意义的。我紧跟其后,还是望了一眼那个可恨可悲的女人。
当一切的真相就这么血淋淋的置于眼前时,我们连逃避的机会都没有,能做的就只能是面对。紫冉的目光一直追随到爹爹消失点的尽头。
这种人,不在乎不关心也不恨才是对她最坏的惩罚吧。既然她有言面去揭穿她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