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实一个人蹲在院里,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锅子,谁也不理,也不吭气。
几个本家的男人开始忙前忙后,按着农村的习俗开始了后事的处理。
张晓蔷走到灵堂前,自家的婶子,将白色的孝布给缠在了头上。
欧春花做作的哭声,在那里一声一声的,让人听着寒碜的不行。
几个孙子跪在那里嘻嘻哈哈的玩着,根本没有把这当回事。
她没有说话,一脸沉重的上了香,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张永亮则在摆着村长的架子,翘起二朗腿坐在院子里,看着来祭奠的乡亲们送的份子钱,他的脸上看不出有多少难过。
张永光则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是啊,最爱自己的妈妈这回走了,看以后谁还悄悄的给自己钱,给自己做饭吃呢。
张永安和张永安成了家里的主事的人。
他们忙前忙后的,眼圈红红的样子。
李梅作为儿媳妇,却是躲在自家屋里就是不出来。
老张家在村里也算是大户了,这个丧事办下来也得不少钱。
几个儿子均摊,每个人也得不少的钱。
张永亮他不缺这几个钱,他等着弟兄几个,别人给多少,他才出多少。
张永欣则是站在灵前,也不说话。
张永光用手指着这个宝贝妺子说:“欣女子,你看你,都是你,这些年,光知道闹闹闹,这下子连咱妈的命都搭进去了。”
“你光会怪我,你咋不问一下,是谁先动的手?如果不是他,一个大男人家下手那么重,他是杀人凶手!”张永欣冲到了外面,用手指着自己的大哥说。
张永亮也不甘示弱的骂开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子,你一天在家里的这些事,谁不知道。你当个工人,有啥了不起的。在家里耀武扬威给谁看?”
要不是张永安拉住了自己的妺妺,她肯定又开始和大哥撕扯开了。
张永欣也知道,自己的妈妈没了,以后连进这个家门的资格又可能都会消失。她恨死了这个当大哥的了。
“张永亮,你不要脸,你看你这几年做的好事,别以为谁不知道你的丑事?”
张永亮一听这女子开始胡说,失去了理智,他说:“你以为你是我亲妺子,我就不敢对你咋样了是不?你以为你当年是咋样当的工人?你以为是你的本事?再不是你耍手段,你还想进城当工人,你做梦去吧!”
张永欣一怔,没有想到张永亮怎么会知道这事的。
“你在厂子的丑事谁不知道,你当年为啥嫁给那个混混,你都不想一下?”张永欣没有想到她的事,这个当大哥的什么都知道了。
她一脸的羞愧,不过已经是破罐子了,就破摔得了。
两个人在院子里又闹开了。
这时,蹲在那里张老实看不下去了,他一下子将桌子上的茶碗摔在了地上。
“咋了,当我也死了是不?你们两个要不要脸,你妈还在那里躺着呢,丢不丢人?”
接着捶胸顿足的说:“你们要这样闹,还让我有脸在村里走路没?我也死了算了。”说着,一头冲向了院墙。
幸好,被几个侄子拉着了。
要不然,这老汉肯定会出事的。
张永昌走了过来说:“你们都别闹了好不,先把咱妈的事情过完了再说。你看,亲戚乡党都来了,不要这样闹了。天气这样热的,人放不了几天的。”
是啊,六月天,人最多放三天。
按今天的日子算,后天得下葬。
要不然,会发臭的。
最后,由自家一个二叔当了主事的人,一切事情听由他的安排。
这个二叔在村里主持了很多的红白事,他很快的将张家的事做了安排。
用白纸把几个大的事项列举了出来,贴在了院墙中央。
最后,到这个丧葬费的上面了,把弟兄几个叫到当面。
每人先出两千,最后多出来的,再退回去。
张永光的嘴巴一下子张大了很多,他说:“我没有钱,钱全在媳妇那里。”
李梅在一旁说:“我哪里来的钱?我的工资也不高,都不够养孩子的。”
欧春花眼睛一翻说:“我家也没有钱。”
张永亮白了一眼说:“我的两千,给。”说着,从腰间拿出了一沓子钱,往二叔面前一放。
张永安也表示同意,让媳妇赶快去准备了。
葛艳也把钱一下子拿了出来,这是她提前准备好的。
张永欣说:“我就不用拿了吧,家里的房子、地皮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没有钱,厂里经济效益也不好,快下岗了。”
二叔看着这六千块钱,摇着头说:“这哪里够你妈妈的丧葬费呢?你们赶快想办法,人不能放太久了。钱到位了,我才可以安排事情。”
张永光看着李梅说:“快回去拿钱吧!”
李梅哇的一声哭了:“我的命咋这么苦的,自从进了这个家,什么都没有,一直就是上班养家的。现在还问我要钱,干脆把我杀了得了。”
张永光这些年一直被媳妇压制的不行,他看到这个样子,一下子火了,冲着媳妇装腔作势的样子就是一巴掌。
李梅喊叫的更加厉害了:“你干脆打死我得了,打死我也比活着受罪强多了。”
几个人拉着,将两个人拉开。
二叔一拍桌子说:“你们闹够了没有?你妈妈再不对,也是将你们拉扯成人了不是吗?你看看你们几个,想让她老人家死不瞑目吗?本来老太太可以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