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红被常欢的话抵住,心里有些发虚。

常德拉了拉项红的手,两人对了一下眼神。项红就气呼呼的坐在那里,一直盯着陈三叔那边看。常德却伸了个懒腰,从兜里掏出烟盒,往后山上走去。

后山是道士给隆福盛选的墓地,村里有劳力的男人基本都在后山帮忙挖墓地。

常欢见状,从兜里摸出一块糖,拜托平时一起玩的小伙伴,跟在常德身后,悄悄地听一下常德和别人说了些啥话!唔,适当在大人说话的时候,天真无邪的补刀最好了!

做好了这件事,常欢你扭头看了眼项红。见她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暗暗数着墙上挂着的送礼名单。

常欢摇了摇头,这年代农村人送礼基本就送十块加一块青布,关系好一点的送二十块钱加一块青布。村子里统共也就二十几户人家,再加上平时来往的亲戚,也就三十几户人家,这些钱顶天了也没700块。

项红和常德居然想打这700块钱的注意,常欢忽然觉得有些悲哀和怅然。

她摇摇脑袋,把脑袋里面的想法抛开。

走到李婶面前,李婶现在正在和几个本村的妇女洗菜,见常欢朝自己走过来。忙抬头问:“你外婆呢?没事吧?”

常欢勉强一笑,说明了来意。

李婶在学校里教书,也知道常欢是个聪明的娃。

不过这场丧事压在她一个小娃娃身上,她也有点担心。心里打定了注意要帮衬着她,就让许心去记一记,这场丧事能用多少蜡烛纸钱。还有算一下要开多少桌宴席和需要花多少钱买菜等等。

其实这些东西,李婶心里早就有了计较。

她交给常欢,完全是不想打击常欢的自尊心。反正这些事情,就当让常欢现场发挥做一做应用计算题好了。

常欢点了点头,也知道自己这样贸贸然跑出来,大人们也不放心把事情交给她。还没到晚上,常欢就拿着纸比找到李婶,把自己算出来的结果告诉了她。

李婶一看,这小家伙还挺聪明的。连要准备多少挂红,和邻居家借了哪些物件全都计算出来了。

李婶有些欣慰,当着大家的面夸她:“嘿,这孩子做事情还真细致。以后咱有什么难解决的事情,都找她好了。一找一个准!”

常欢腼腆一笑,这时候到了念祭文的时候了。隆元昌不在家,常欢作为隆福盛这边的近亲,肯定要代替隆元昌去送灵的。

常欢赶紧跑了过去,这时候李婶又跑去找项红和常德,这两人作为后辈,也要去跪灵的。哪想项红歪了歪嘴,阴阳怪气的说:“我们算哪门子的后辈啊,人家正经的儿子都没回来奔丧。有我们什么事情!”

李婶早就看不惯项红着尖酸刻薄的样子,当即就冷笑:“不算后辈那你是来吃临终饭的?咋不见你送礼呢?你又不送礼,又不算后辈,感情你是来吃白食的啊!”

李婶声音大,这翻话说出来,引得大家都好奇的看着这边。再一看是项红,心里估计也明白发生了啥事。毕竟中午她腆着脸要陈三叔把礼钱交给她的事情,早就传的沸沸扬扬。

当即有人就嗤笑,拉长了嗓门慢悠悠的说:“李幺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是来收公款的,你还指望着她拿钱出来?没看人家一直守在陈三叔旁边,连上茅房就舍不得离开吗。”

李婶听了也笑,说出去的话比较刺耳:“哟~这是哪家来收公款的人啊?咱没名没姓的呢?我们村有这号人吗?我看是要报警了,谁让她早上才打了我们的娃娃呢。”

这两人像唱双簧一样,把项红臊了个大红脸。

不过项红有一门绝学,那就是厚脸皮。她涨红着脸,胖敦敦的脸上都快挤出折子了:“那又怎么样?这是我二舅的房子,我来了碍着你们谁了?”

外面的吵闹声,常欢也听到了。

她走出来一看,刚好把这些话听了个正着。

常欢心里气的发抖,可碍着和项红之间的血缘关系,却不好发作。她站在一旁听着项红和李婶他们又吵了几句嘴,才红着眼睛上前。两眼睛红彤彤地看着项红,大声道:“大家别吵了,二外公今早刚走,就这样喋喋不休的。万一把他吵醒了怎么办?你就不怕晚上他起来骂你?”这句话有点幼稚和孩子起,可却把项红吓着了。

项红比较怕鬼神一说,当即抖着身上的肥肉,想给常欢一巴掌,嘴里还骂道:“你这丧门星说啥呢?这青天白日里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常欢连忙侧开身子躲过了项红的巴掌,她拿袖子擦着脸,忽然跪在项红面前:“妈,算我求你了。你给你自己和外婆留点脸面好不好?”

项红立马跳到一旁,心里直骂晦气。老娘还没死,你就这样跪!这不是存心诅咒老娘早点死吗?再一看前面矮小的灵堂,心里不知道怎么就一阵发抖。大声的骂了几句话,转身就往外面跑。正巧这时候有人过来送礼,项红还不忘伸手去抢礼钱。

陈三叔、吹胡子瞪眼,直接把钱抢了过来。

项红扑了个空,又因着是下坡。她本来又肥又重,一个重心不稳就从坡上滚进了竹林里。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常欢神色复杂的站在那里,心里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李婶见她的表情,忙伸手把她拉了过来,用袖子给她擦眼泪:“快别哭了,我还等着你算账呢。”

常欢摸了摸脸,满眼疑惑,明明就对这样的父母死了心,为什么还要为了他们的事情哭呢?她苦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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