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正在演武锄几位将军演练马上步下的战法,头戴闹龙垂头紫金冠,身穿明晃晃九吞八乍金连环甲。虽然这次出征他也没有身先士卒带队冲锋的可能性,可就是喜欢~
侍卫疯跑到近前,扑通跪倒在地:“启禀陛下,太子和太傅打起来了!打的……打的可惨嘞!”
陛下心说我早就预料到了。立刻退出战圈,一摆手:“我先看看太子去!”
他龙行虎步,把自己的仪仗都远远的甩在身后。
只有几名将军跟得上他,也都用上轻功了。
还没到太子书房殿外,就听见里面十分的喧哗嘈杂。除了没人喝彩之外,什么声音都有了!伴读们有气无力的叫住手,太子尖锐的童男子音,温太傅虚弱的吼叫。
“住手!”秦王陛下远远的一声怒吼,里面的声音立刻干净了很多,方玉方襄柳文华赶紧靠边跪着,李敬道赶紧把点心放下,抹抹嘴也跪在哪儿。
秦王陛下连着叫了好几声:“住手!”都没有人听。
他冲进书房的时候,正看见太子把……一个汹人压在地上,胡乱的打着。
从衣服上还能看出来,这个应该是太傅……吧?
一脸都是墨汁,连哭带叫,还胡乱的抓挠。
黑白花的小胖子带着哭腔吼:“我让你打我!我让你打我!被人打的滋味好受吗!”
汹人愤怒而凄厉的叫着:“滚开你这个不仁不义的混蛋你他妈敢窥探我宝贝女儿!”
方玉弱弱的说:“陛下来了你们不要打了。”
张缤随手夺过身后某将军手中的马鞭,一鞭子就抽了下去。鞭梢在空中划出一道响亮的破空声。
“哎……陛下……”
“嗷嗷嗷嗷哦!”一身奶牛花的小胖子猛地蹿起来,这才恢复了理智,刚刚他和太傅两个人眼中都只有对方。似乎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满心满眼看的想的都只有对方。
那种浓郁而深厚的感情,就像是那年险些在荷花池中溺毙时的感觉,那样的令人窒息。
直到这剧痛让他恢复了理智。
“爹!”“陛下!”
张缤气的想掀桌,可是太子这儿用的黄花梨的大画案,二百多斤,平常四个侍卫抬着都有点沉,陛下虽然力气惊人,可是单手掀了一下没掀动,要是再用双手使劲掀翻……有点没意思了。
秦王陛下气哼哼的把鞭子丢回去,把太傅的帽子捡起来放在桌子上,绕到宝座上坐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这两个滚的狼狈不堪、一个满脸奶牛花、另一个干脆黑透,衣衫褴褛鬓发蓬松伤痕累累风度尽失的人。
张缤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和发怒,其中蕴涵的情绪简直令人不寒而栗:“一个是本国的储君,一个是当朝丞相、太傅,不管为什么都不应该打成这样!亏得不是在朝堂上,若不然满朝文武看着你们俩,可真给大秦长脸。”
这俩刚刚真是打红了眼,缓了一刹那,才听懂陛下骂的是什么事。
都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太子把太傅打成这样,显然是个大事儿,不是随便就能过去的。
太傅把太子打成这样,肯定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过去。
更令人担忧的是,虽然张微是独子,而且是太子,可是温丞相和陛下也算青梅竹马,真的说不好到底陛下应该偏向谁——两人心中都很忐忑,恐怕陛下护着另一个。
秦王陛下气的手都抖,他想把这俩货一起揍一顿,可是忍住了。居高临下的冷冷问道:“为什么?”
张微和温青都是有脑子的人,知道这时候不能说事关温清颜,要不然……她就成祸水了。
温丞相连忙伏地请罪:“温青有罪,请陛下处置。”
张微也伏地请罪:“儿臣有罪,请陛下处置。”
秦王陛下抓起四书五经扔出去,四书砸中了温丞相,而五经正好打中了太子,他怒气勃发,勉强忍耐着等着解释:“老子在问你们!为什么!打架!”
陛下的牙齿真好,嘎吱吱的响。
张微:“积怨已久。”
温丞相:“意见不合。”
秦王陛下又扔下去一个笔筒:“放屁!你们俩能意见不合?积怨已久倒是真的!我……”
卧槽我突然想起来我昨晚上嘲笑儿子到现在没揍过太傅,每次都更个蠢包子似的挨揍,屁都不放一个。
然后他就放了个屁,把太傅脸都熏黑了……不是不是,然后他就表现了一下,泼了太傅一脸墨。
秦王陛下憔悴的捂着头,这事儿有一半儿算他教唆的,这可怎么办?他想了想:“温卿公事繁忙,难为太傅之职,从今往后免去太傅之职。送温卿回府疗养。”
太子松了口气。温丞相也有点怕了他,叩拜道:“是,臣领旨。叩谢陛下恩典。”
秦王陛下有些心虚的说:“太子不敬师长,性格冲动,拉下去……责打十棍。”
太子也没什么可说的,他明白自己闯祸了,以后温丞相不是太傅就好啦!至于陛下昨天晚上教唆他打人这件事,抱歉,太子殿下头一次跟人厮打,现在还在喘,激动的忘掉了:“是,爹爹。”
一众将军赶紧扑通扑通跪一地求情:“陛下息怒,十军棍打的也太重了!念在太子初犯,减半吧。”
秦王陛下说:“哼。”
“陛下三思!太子身子娇贵,又是孝子,打十下都要骨断筋折了,要是落下病可怎么得了?”
秦王陛下:“嗯……”
温丞相道:“陛下,有道是子不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