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查被手掌半遮下的面容,依然努力面瘫着。
但他的灵魂和卢修斯有着奇妙的链接,这让铂金贵族轻易就接收到黑发面瘫下如岩浆般沸腾的情绪——
这和卢修斯之前隐约感觉到的,如湖面般静谧(虽然不知道湖底有什么)的平和显然很不同,卢修斯一句“制造灵魂只是不简单、而并非不能吗?”已经到了嘴边,说出来的却变成了:
“怎么了?还好吧?”
萨拉查声音里的情绪第一次如此强烈,虽然让卢修斯分不出是哭是笑,但那梦游一般的低吟,和喉间哽咽一般的沙哑,却再一次证明他的情绪远不如面上平和:
“那个笨蛋疯子,那个轻率对待自己的灵魂的家伙,居然是个斯莱特林……
一个虽然不十分纯粹,但也确确实实的,斯莱特林血脉……”
他的声音似乎有种独特的魅力,尤其是在那样低吟沙哑的时候,甚至让听众的心都跟着震颤。
这让卢修斯几乎失神,若不是萨拉查的话里头提到某些敏感字眼的话。
但即使有哪些字眼,卢修斯的心也延迟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的怦怦跳了好几下,咏叹调低迷了下来:
“是的,黑暗公爵据说是最后一个斯莱特林血脉了。
他曾经是让整个斯莱特林,甚至许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乃至于某些格兰芬多都难以自持、为之倾倒的王者。
可惜后来……
如今更是消失得,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找不到了。”
萨拉查看着他,眼神似乎有点儿古怪:
“他也是你的王?我之前就想说,你身上除了之前和纳西莎的那一个,还有一个不太寻常的契约?”
“是的,食死徒的标记,曾经是黑暗公爵追随者们的荣耀。”
卢修斯也不否认,他被萨拉查忽然扑倒的时候,根本来不及做什么防御措施,他的左手臂,毫无疑问的,也给这家伙亲亲摸摸不知道多少回了。
萨拉查:
“后来却显然成了麻烦,是吗?因为那家伙的轻率,轻易地将自己的理智也一大块一大块地挖掉了,然后理所当然的失败。”
卢修斯叹了口气:
“我也是后来才听说,那位阁下似乎在做一个非常危险的黑魔法试验——
我不确定具体是什么,但应该是非常危险的。我父亲成为画像之后,还在为此担心着。只是我一直以为,损伤的会是身体或者魔力或者别的什么:
那位阁下有一段时间相貌变化有点大,我甚至告诉父亲的画像,也许他只是在剔除自己血脉中不够斯莱特林的那一部分……
后来才发现,那位阁下或许也有在做血脉纯净的尝试,但应该不止于此,因为他同时受到损伤得除了相貌,还有理智
——该死的理智!”
萨拉查伸出一根手指,勾着那个挂坠盒晃啊晃的,他的声音已经恢复成平素的冷淡,但心里其实远比卢修斯更加无奈:
“不,他损伤的不只是理智,而是灵魂——
我实在想象不出这些年来斯莱特林到底都融入了什么血脉,才能产生一个‘敢于’将自己的灵魂切割出来制作魂器的后裔来!”
“魂器?!拿自己制作魂器?!”
卢修斯果然不愧是和纳西莎竹马青梅的男人,听听这海豚音飙的!
萨拉查捏着那个挂坠盒:
“是啊,连你都知道魂器是绝对不可以随便尝试的东西,结果这个所谓的斯莱特林简直蠢到我不忍直视!
即使因为幼年遭遇坎坷、见识不足,意识不到魂器的危险性也罢了,
不懂得灵魂对于巫师的重要性都算了,
但普通针对身体的黑魔法都最好先拿别的什么做个试验呢,自己的灵魂是这么随性就好下手的吗?”
他从牙缝中挤出定论:
“简直混球!”
卢修斯“……”:很想附和这个定论,但那是黑暗公爵啊!后期手段几乎称得上畏怖,却也曾经对自己伸出手的黑暗公爵啊!
←←别看黑暗公爵当年在卢修斯的父亲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丧礼上,阻止卢修斯以更谦卑礼仪参见的一个伸手很简单,但当地位足够的时候,一个动作就是一种表态,一种庇护。那甚至比当年布莱克家坚持履行婚约,对马尔福家的少年家主帮助更大。
→→虽然卢修斯不是什么会因为滴水之恩就绝然涌泉相报的好孩子,但至少,他也想过有能力的时候去帮忙收尸筑墓,而此时,也无法随意鄙夷吐槽之。
于是他只好将注意力放在:
“你说起那位阁下的时候,最好不要用这种语气。”
萨拉查:“什么语气。”
卢修斯:“简直像是沃尔布加婶婶,早年恼怒西里斯时的语气——当然,是还没进入霍格沃兹的西里斯。”
读取了雷古勒斯记忆的萨拉查自然知道西里斯是谁。
虽然雷古勒斯因为灵魂受损的关系,记忆不很全,但其中最深刻的除了那个蠢货斯莱特林后裔,也就是他幼年时,跟在还没被逐出家门的兄长身后的场景,而那些场景中又常常会有一个声音:
沃尔布加在训斥西里斯,以一个母亲,对一个虽然叛逆捣蛋、既不符合做母亲的理想也不太符合家族的需要,但依然是真心宠爱着的长子的态度,训斥。
也许卢修斯会想起来用沃尔布加训斥西里斯比拟,只是因为他面前站着个雷古勒斯,但毫无疑问,这个比喻该死的犀利,也该死的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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