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放带着众弟子剿杀君衍之后,文荆的住处屋顶崩塌,一面的墙壁倒了一半,到处都是断瓦残垣,木椅和桌子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却没有人前来打扫修理。

这时候已经是初春,夜风却仍然冷得像刀割一样。

山谷中的黑暗里有影子飞快地移动,突然间,一个人轻落在房间的空地上,垂着头四望。

这里床是冷的,被子也是冷的,没有人的痕迹。

他缓慢地在床上坐下来,脸色说不清楚是平静,还是痴傻,不知道在想什么。大龟顺势从他怀中落到地上,安静地趴着。

君衍之专心地、一寸一寸地抚摸着床上凌乱的痕迹。

“文荆……”

声音化在夜风中。

摸索着来到床缝与墙壁之间,君衍之缓缓捞起一本老旧的古书。手指沾到书页的那一霎那,君衍之的动作停下,肩膀像被重物压住一样塌下来。

他终于明白这本书是什么了。

他不知道这小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本事,又是从哪里为他找来恒阳宫的另一本传承,《五行归元剑法》。

君衍之将书捧在手里,缓缓翻开。

书页残缺不全,里面的字迹少了一半,像是在接受传承时被突然打断,至于具体的真相如何,现在却已经无从追查。

也许正是这本书不全,文荆才没有告诉他?

他还真是傻啊……

君衍之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捡起那一柄刻了自己和文荆的木椅擦拭干净,又把书桌扶起来。书本散散乱乱地落了一地,君衍之安静地、一本一本地捡起来,将尘土扑打干净,摆设整齐。

他呆呆地在桌前坐了片刻,抽出一本异常熟悉的、蓝色封面的书,静静地翻开来看。

果不其然,每一张,每一页,都是自己亲手绘制的小故事。

这本书自从他回来之后便找不到,真的被这小子给偷来了。

翻到最后一面,一个看起来似乎像个人的奇形怪状的东西正在抱着一条七扭八歪的蛇。人的脑袋上写了一个“荆”字,蛇的脑袋上写了一个“君”字,画画的人似乎怕连他自己也认不出来。

君衍之的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把周围的一切都忘记了。

突然间,他的双目抬起:“段轩?”

外面的人冷笑一声:“连师父都不肯叫了。”

君衍之把书放在桌上:“师父半夜来文荆的住处,真是好兴致。”

段轩缓缓地走了进来,背着手不说话,双目像冰刃一样盯着他。

“师父是来等我的吧?”

“…………”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君衍之缓慢地在房间里踱着步子,若有所思地向他投出探究的目光。

段轩冷冷地望着他:“我想知道当年恒阳宫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又是为了什么。”

君衍之沉静地伫立:“恒阳宫上下是被我所杀,这些年来在竹风国掀起的惊涛骇浪,也是我兴致所至,并没有什么理由。”

段轩的目光变冷:“说实话!”

君衍之报以微微一笑。

段轩的声音缓和下来,生硬地说:“你荆师弟之前曾告诉我一些话,是关于你的。你想不想听?”

君衍之的睫毛微微一颤。他明知道段轩极有可能在骗他,甚至是一派胡言,却还是像是没了骨头的布偶,忍不住想听。

“……他说了什么?”

“你把恒阳宫的事情告诉我,我便告诉你。”

君衍之的脸色沉下来:“你骗我!”

“不想听就算了。”段轩冷冷地望着他。

君衍之回望他许久,终于忍怒道:“当年恒阳宫被一群魔修所灭,我亲眼见到娘亲和妹妹被杀,才陷入疯狂。这些年来握不断惹出事端,为的就是斩杀魔修,将他们一网打尽。你可满意了?”

“你所杀的都是魔修?”

“……大多数是,也有些是我看不顺眼、作恶多端的。”

“你怎么让他们饮了你的血?”

君衍之忍无可忍:“师弟究竟说过什么?”

段轩捂着嘴轻咳一声,似乎尴尬地没穿衣服一样,有些说不出口:“他说这一生只崇拜过、喜、喜欢过一个人,就是你。还有……”

君衍之的嘴唇颤抖:“还有什么?”

“你怎么让他们饮了你的血?”

“我用玄天蚊!”君衍之的声音带了一丝着慌,“他还说什么了?”

“原来如此……”段轩轻轻点头,又皱眉尴尬道,“他说……他说这一辈子遇到你,不枉他过这一生,就算为你付出生命也心甘情愿。”

君衍之紧紧抿着唇,眼眶中晶莹闪烁。

段轩的神色凝重,像是勾起了多少前尘往事,问道:“你之前曾经想杀我,因为你认为我与恒阳宫当年惨案有关?”

君衍之淡淡地哼一声,缓慢而艰难地说:“我拷问了多少人,给我的答案都一样。你就是指使魔修灭了恒阳宫的人,当夜你曾出现在恒阳宫。”

段轩的脸色一冷:“绝无此事。”

君衍之舒缓了语气,神色却有些惨然:“荆师弟也相信这件事与你无关……”

段轩冷冷望着他许久,冷声道:“今日我告诉你一些事情,你可以沿着线索查下去,至于是否能找到真凶,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什么事?”

段轩不理会他,踱着步子来到窗前,幽幽地说:“竹风国西临大海,北临雪山,东部和南部却临着两个大国,西衍国、修天国。这两国之中,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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