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泳?”易濯不明所以,却认真思考回道:“没游过,那得多冷。”
是的,那很冷,冷到应予不愿回想,但她又不得不用回想来提醒自己。
易濯没收着回答,侧着身审视一番说:“你游过?看不出来。”
“我不会游泳。”
既是不会,为什么要讨论这个话题?
易濯一扫闲适,探究着看向一旁的人。
窗外雪花在飘,除了隐没在雪里的房屋和马路,再没什么景物。
应予端过牛奶道:“你不是要看戏么?马上就上演了。”她像喝酒似的将牛奶一饮而尽,慢慢勾起唇说:“真正的贺岁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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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隔壁组的小张大喊着飞奔而来,没刹住车,撞在钱语身上。
“怎么啦?”钱语好不容易扶着墙面站稳,头昏脑胀,一个星期都在加班忙电影节的事儿,导致睡眠严重不足,现在特迷糊。“碰见什么了不起的事儿了,还完了完了的。”
“你看啊,今天刚曝出来的。”
钱语清清眼,盯着小张的手机看了半晌,彻底清醒了,也跟着大喊:“啊!完了完了!”
赵小蕙从一堆纸里爬起来,揉着睡眼说她俩:“我刚眯一会儿,你俩就大呼小叫,还能不能愉快地做同事了。”
手机丢过去,钱语和小张异口同声:“你看!”
赵小蕙打眼瞅瞅,霎时蔫了,“真完…”
周洲出现在办公间,她们围上去询问:“周姐,怎么办啊?应总还在国外,三十号才能回来。”
“我已经通知应总了,后天就回来。你们尽可能联系各大网站和报社,把影响压到最低。在传和准备要传的通通截住。”周洲吩咐小张:“你们那组先停下来处理这件事,回去跟他们说一声。”
“好的,这就去。”小张一溜烟跑了,那俩也赶紧打电话联系各方,del.y重启紧张模式,有史以来最紧张。
大西洋那头,应予不慌不忙地整理衣物,行李箱她没太动,只把化妆品和贴身里衣装上就算完了。隔壁间传来一声怪叫,钟翎顶着一头鸟窝发跑了过来。
“cheyl,你是为她回去的?”
“是为了公司。”应予纠正道。
“应总的敬业精神让我等叹服。”易濯出现在门口,阴阳怪气地讽刺了一句,脸上像附了层霜。
钟翎感受到非同寻常的气流涌动,左右看看,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易濯走进屋,寒气更盛。“我有事和应总说。”
易濯的意思是让钟翎出去,钟翎自然听出来了,他还听出了问题,不多会儿联系到应允身上,凭据是应予说过的那句“还不是时候”。他探寻着看向应予,虽不清楚内幕,但从易濯冷意横生的表情上猜的出应予是幕后人,不由地忧心忡忡。
就说应予怎么可能改变性格,占她便宜都要思量,让她吃大亏更不可能。可这种方式是不是过了?钟翎沉了脸。
应予的卧室本就不大,三个神情各异的人各占据一角,相当压抑。适时钟妈妈喊了钟翎一声,屋里才缓和些。
钟翎没问什么,回应着钟妈妈退了出去,他不问是相信应予不会做出僭越原则的事,而且他也相信应予能正确处理这件事。
屋里只剩下互相瞪的俩人,应予出声道:“你想说什么?如果是说戏不合胃口,那很遗憾,我没办法满足你。”
“所以这就是你安排的好戏?”易濯把不赞同全写在脸上,讥诮地问:“你想去吃牢饭?”
应予坐到飘窗上,迎着锐利的目光道:“何以见得?”
“你敢说她是自愿的?”
“她是自愿的,能做的成么?”应予给了句实话,有点露.骨。
实话有时候比谎言可气,易濯痞痞的眉眼冷硬到慑人,不无失望地说:“她是你亲妹,你怎么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下三滥?”应予疑问着重复一遍,忽而笑起来,想也不想地回:“我这叫下三滥,那她就是令人发指。”
“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要用这种方式报复。”易濯回上一句,音调提了上来。
在他看来,应允确实该受点教训,并且以应予的脾气是阻止不了的,但她的做法已经超出了常人能接受的范围。
应予屏着呼吸,冷厉的眼神像把闪着寒光的利剑,让这屋降至了最冰点。
易濯意识到自己说过了,沉声道歉:“我没别的意思,你…”
“给我滚。”应予冷冰冰地开口。
用下三滥来形容她,还是由易濯嘴里说出来的,无疑激发了所有隐藏的情绪。
“我让人强了她,用的着跟你解释么?立马滚!”应予有点失态地高声喊道。
她真生气了,不同于平时的小打小闹,易濯能看到她眼底的决然,以及恨意。
此时的状态不适合再谈下去,易濯平和心绪,走出了房间,身后又是震天响的甩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