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这个荒岛,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弱肉强食的蛮荒时代。
石屋三面石壁上长着的灯芯草最容易引来蛇虫,先前没下雨的时候居然忘记将它们全部清理了。金环蛇虽然禀性温顺,可古往今来世间被这种毒物咬伤甚至死去的不知道有多少,先前不嫌恶心将它杀死做成美食炙烤,其实也算是人与自然的博弈了。
但其实最难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博弈。
例如眼前这人!
没事儿跑荒岛雨中瞎晃悠,说他脑子有病吧,说话时逻辑思维又很清晰。瞧他一副孔武有力的身材和脸上饱经风霜洗礼的刚毅之色,如果他真有什么有不轨的心思,她还真没把握能干掉他,哦,这似乎有点吓人,是制服他!在荒蛮之地呆的久了,人也便野蛮了。其实,也没呆多久,得想办法离开,她可不想变成一个茹毛饮水的怪物。
握紧手中裹住精神识海的那团魇气能发出杀伤性的威力该多好啊,可是,她却始终不得要领。
“武陵?你说你来自武陵?”
没想到,那人却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径直越过火堆,向石屋里面走进来,由于他个子太高,稍微蹲了蹲身子。
“就站在那里!”
小花并没有他乡遇见个老乡的惊喜之感,只是冷声喝止那人前进的步伐。
“行了!我听得见你说话!要避雨,站在门口就可以了!”
为了避免与那人搞得太僵,又连忙补充道,“你……也是武陵人?”
那人顿了顿,竟然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再朝里面走。
小花倒有些佩服了,难道是个正人真君子?
“嗯!很多年没回去了……老婆孩子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那人眼里流动的感伤似乎极为真实,小花只是静静的聆听。
“我的女儿应该读幼儿园了,后年能上小学一年级了吧!我岳父岳母也不知道身体怎样了……”
这人怎么不提自己的父母,却只是提岳父岳母。倒是奇怪,小花依然默不作声。
“我离开的时候,岳父还病着,不知道现在好了没……”
那人似乎许久没和人说话交流了。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这人虽然乍看有些狼狈,细看之下还挺有精神的,说话中气十足,不像是饿了许久渴了许久的模样。
可是,他全身上下没看见任何包袋。他的食物和水藏在哪里?莫非,他也有自己的住处?或者,他是刚刚才来到这里?
“你真是武陵人?”
小花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怎么?不像?”那人从火堆边上随手抓了一块石头坐在门边,一边烤火一边拧着自己身上衣服上的水,头也不回。
这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的节奏!还真是自来熟。小花一阵腹诽。
“大叔!你从哪里来的?要到哪里去?干嘛不回武陵?”
小花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的往里边再次挪了挪,石块和棍棒都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手里的刀也悄悄的缩进了衣袖之中。
那人干脆将外套脱了下来烤干,随意的瞥了一眼小花,避重就轻的回了一句,“暂时还回不去!我回去恐怕会给他们造成困扰。呃……也许会是生命的代价!”
生命的代价?
难道,这人竟然是通缉犯?杀人犯?或者,就是武陵惊天大劫案中的逃犯?
小花心中的警钟骤然响起,“危险分子”的标签马上给对面长相能迷倒大批花痴腐女的大叔贴了上去。
也许是看出了小花的紧张,那人笑了笑,“别害怕!大叔不是坏人!倒是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来到这座荒岛了?你家里人呢?”
又把皮球踢回来了!
这人挺精明啊!说话简直滴水不漏!
先前虽然念叨了一些家里的情况,可是,却丝毫没有泄露自己以及家里人的身份。
小花心中虽警惕性乍起。面上却也笑眯眯的,“大叔!你在这里有落脚的地方么?”
要是他有自己的地盘,趁早滚蛋,现在天快黑了。野兽神马的倒是不怕,人吓人会吓死人,小花希望对方赶紧说有,然后,她要说,天色不早了……
“来的时候恰好遇到暴风雨。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先借你的宝地烤干衣服!”
这人还真是不客气!
原本是想含蓄一点轰走对方,没想到这人还真不是一个无脑的傻大个!
先前看他傻傻的站在外面淋雨,真以为是个傻大个呢,真是人不可貌相,还文绉绉的说着“宝地”这个词,这是个有点丘壑的无赖!
遇到暴风雨的时候才来,说明他来的比较迟,难怪先前没看见他。
那么,这人究竟是怎么来的?
飞机失事?船被巨浪礁石弄沉或者遇到海盗?
海盗应该不至于吧,这片水域又不是加勒比或者索马里!
“咳咳……大叔!内个……其实,我有很严重的传染病……被船上的人扔下来了!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否则,给我陪葬,还真过意不去……要不,你去其它地方搭个棚子避雨?”
小花故意捏着鼻子装咳嗽。
可是,姑娘,晚了!人家的眼睛,难道是瞎的么?
那人回头冲小花笑了笑,“没关系!我不嫌弃你!我来照顾你好了!哟呵,还有两只鲍鱼?你这里吃的东西还真不少……既然你有病,这些海鲜还是少吃为妙,我替你慢慢解决它们。等明天天亮了,我去给你找点草籽或者蓝莓来吃。”
小花的眼睛顿时瞪得比铜铃还大,胸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