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郑三海已经死了的事实,我清晰地感觉到了希望破灭的痛苦。
在黑竹沟失去向导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而且更坏的是,我们被郑三海,现在姑且还叫他郑三海的那个人,给带到了一个偏离正常路线的绝地。
这让我们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竹林我们是肯定不能钻了,在没有向导的情况下往林子里面钻,这无异于自寻死路,剩下的路几乎三面绝壁,估计也是九死一生。
我沉着脸,继续去剖那蛇的肚子,脑子却一直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时候,吕糯糯突然对我说道:“你来看一下,他的拳头里面似乎有东西!”
我抬起头,转头朝着吕糯糯的方向看去,随着天色渐渐转暗,那具尸体攥紧的指缝间似乎露出了一点点的绿光。
那光芒在天色的掩盖下非常地不起眼,可以说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很难被发现,但是在我和吕糯糯的眼睛里,这光亮却是那么的刺目,扎的人眼睛生疼。
因为我认识那光,这种妖艳的绿只要看上一眼,就会给人一种刻骨铭心的感觉!
那是鬼玺的光。
不知怎么,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背非常地凉,再看郑三海那具尸体,突然觉得非常妖异,好像这具尸体随时都可能爬起来一样。
我走到吕糯糯的身边,强掩着鼻子不去闻尸体身上的酸臭,直接用匕首切掉了郑三海的手指。
我还是第一次切死人的手指,手指的外皮已经被胃液溶解的差不多了,只留下手指间的筋切起来的声音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他的拳头攥地很紧,可以见得就算在死亡那一刻,他都不愿意松手,可见手心里面的东西非常重要。
随着手指一根根被锯掉,郑三海手里的东西逐渐露了出来,越来越多的绿光从尸体的指缝间露了出来,锯着锯着,我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吕糯糯的脸。
我突然感觉她的表情太专注了。专注的有些让我起鸡皮疙瘩,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绿光映照的缘故,我感觉她的脸上竟然若有若无地也有一丝妖异。
这样的感觉让我莫名地感到恐惧,因为一旦在这密林里面失去了信任,那将比在这深山老林里没了向导还要可怕。
突然我就在想,这所有的一切,是不是都是这鬼玺搞得鬼?还有我眼前这个丫头,她不会也跟郑三海一样,是被鬼玺的妖力给操控了吧?
我这么想着,也不知道自己哪根儿筋搭错了,竟然伸手去抓那块鬼玺的碎片。
吕糯糯啪地一下打在我伸出去的手上,拧着眉毛说道:“你怎么了?别碰这东西,上面沾满了蛇的胃酸和尸毒,碰了会很麻烦。”
我被她拍了一下,顿时清醒过来,才发现原来自己不自觉地把手伸了出去,心中不由得有些骇然。
“这东西实在是个祸害,我看咱们还是把这东西连同这些尸体都给烧了吧!“我道。
吕糯糯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我看也行,咱们现在的食物还够,我也不想吃这吃过死人的蛇肉。”
我们两个达成一致以后,回去跟田小七商量烧蛇的事情,可惜这里的空气太潮湿,加上这蛇刚从水里面捞出来,所以非常难烧。
最后,我想了个折中的方法,从无烟炉里面弄出来了点燃料,浇在郑三海的尸体上,一把火把他给烧了。
尸体冒出了大量的浓烟,因为气压的缘故飘得到处都是,味道又呛又臭,说不出的恶心。我们只好收拾利索东西,逃命一样地继续出发了。
在出发之前,我们检查了郑三海的包,结果发现里面的东西全都没了,只剩下一些裹了树叶子充数的烂衣服,抖落开以后,甚至还掉出来了一堆在一些臭肉上蠕动的蚂蟥,实在是恶心的要命。
看来这只背包应该是死去的郑三海之前背的了,里面的东西都发了霉了,应该不可能是提前被换掉了。
我们三个看了以后,虽然知道有可能是那个冒充郑三海的家伙故意吓唬我们,但是我们的心情都非常沉重。因为就算到了最后,我们还是不知道耍我们的到底是人是鬼。
不过这些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的目的应该不是弄死我们那么简单,不然的话,作为向导的他,在这黑竹沟里面可以有一百种的方法将我们永远留在这里。
我们借着烧尸体的火,顺手把郑三海的背包也给烧了,然后沿着小溪往上游走了一段。
走在河滩的边缘,我的脑子有些发僵,接下来的路,都靠我自己走了,但是我感觉非常的茫然,有一种被扇了一巴掌的感觉。
显然,那几声九爷给我叫的有点飘了,先前几次的事情,虽然都是危险重重,甚至比现在的环境还要险恶几倍,但是我们都活下来了,在来这里之前,我压根没有想过自己可能会活不下来。
因为在潜意识里,我已经把这些东西都看的太简单了,甚至认为自己已经非常牛毕了,毕竟连岩浆我们都蹚过,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够难得倒我们?
但是直到刚才,我们的向导郑三海突然出现在蛇肚子里面,而且已经被消化了很多天了,尽管我也不相信是鬼,甚至很大几率那个郑三海就是人假扮的,但是我们就是忍不住害怕,这是一种不可控制的状态。
到了这时候,我才发现,离开了夏九九,没有了钱鼻子和吕小布,我自己还是应付不来。
九爷,这个称呼代表的不仅仅只有尊敬,更多的还是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