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规矩。”以前可是没听说过神医翘楚有什么规矩,据知他素来就是菩萨心肠,众生平等,只要见着了绝不会弃病患不管的烂好人一个。
可是现在,翘楚却伸出了三根指头来,详述道,“一不去姜国救人,二不救姓上官的人,三与上官有关的人不救。”
“我去!”西荷一个跨步上前拧起他的耳朵口沫横飞的谩骂道,“我们上官家招你惹你了,你这不是摆明了要跟上官家做对吗!姓翘的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见谁都救,救得连裤衩子都当,哪一次不是我家七爷帮的你,就凭着你收了那么多的银子,你就该救我家……小姐。”
“宋西荷你这泼妇放开我!”
“你不救人,老娘就不放!”
“不救不救就不救,就算我不要这只耳朵也不救!”
说着,翘楚真就忍着疼奔着边上的柜子去,拉出一盒抽屉,随手拿出里面的一大把剪子来。
这还玩真的了,西荷有些呆,但也没松手。
说时迟那是快,就在翘楚朝着耳朵处挥剪子的时候,步凉当即抡上一记拳头打在翘楚那发昏的脑子上,西荷也趁机抢过那把剪子。
“主子,怎么办?”原以为找到翘楚就能解毒,哪知他不愿,不愿那就威逼利诱嘛,但反抗竟是这么的强烈,西荷是没辙的,只能问步凉。
步凉低头看了看伤得惨不忍睹的翘楚,想想人家一炷香以前还是翩翩公子哥。
唉!步凉怜气一叹,下令,“打晕,扛走!”
翘楚醒来的时候已经离开了相思坊,但具体是什么地方,他也不甚清楚。只是面前摆了一桌的大鱼大肉,还有几坛浓烈香醇的美酒。
脱去兜帽,梳着简单发髻的步凉坐在他跟前,指了指桌上摆放好的银筷,“吃吧。”
翘楚答,“我不会跟您去姜国的,云初姑娘还是莫要白费心思了。”
“不费。”步凉朝他友好的笑了笑,“想我上官一族花了近九个月遍寻翘大夫,最终却不想因一个手下偷懒喝花酒发现了您的踪迹。本是喜讯,可翘大夫却见死不救只能算我命薄。但依照上官家做事的手段,我既活不了那黄泉路上也不能孤单。这一顿,算是给翘大夫践行设的宴席,美酒佳肴翘大夫莫要辜负才好。”
听听,这阵前磨刀赤裸裸的威胁都被她做得万分优雅,叫人说她句不是都不好意思。
翘楚呆滞的转头眨眼看了步凉半晌,最后还是闷声低又低了回去。
步凉拿着酒坛起身将翘楚跟前的酒碗斟满,回过身也给自己倒了一碗。
“翘大夫,在下就祝愿您一路顺风。”她挑衅的看了他一眼后,笑着饮尽。
翘楚盯着那黄油油的酒水,挣扎了良久还是伸出了手,硬是没服软的把酒给喝了个一滴不剩。
步凉冷然地挑了挑眉梢,偏头道,“西荷,倒酒。”
“不用,我自己倒!”对于宋西荷,翘楚是没来由的不喜欢,意识到对方要靠近自己,那还不如他自己动手。
自己动手斟满酒,再不置一词的统统喝掉,更不用受步凉那掏人心的目光。
其实,救不救上官云初,翘楚的内心也是挣扎的。好好一个姑娘,如花似玉的竟中了茴梦香的毒,偏这天底下就他能解,他也想救她,自己做的孽应当自己来善后的。可是,面对上官云初那张脸,他就没办法冷静。
一碗接着一碗,愁绪化为酒,一干而净。
“你知道吗……我花了整整三年,三年都窝在这相思坊里,就是为了治好我自己的病……”
成了,酒后吐真言。
步凉倒想要知道,翘楚这厮到底是抽了哪门子的疯,制定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三不救!还都是因她上官家不救。
步凉端起手边的酒碗浅浅的呷了一口,这厢西荷忙着把翘楚手里的空坛子换下,又递上个满的。
翘楚没适应重量,顺着酒坛踉跄了一下。酒坛没摔,他得意的扯着红扑扑的脸蛋傻笑着,“看,我这双手能救天下所有的东西,可唯独救不了我自己……你说为什么啊?遥君,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肯定不知道,那我告诉你为什么。”
趁着酒劲儿,翘楚转转悠悠凑到步凉边上,呵了一口酒气,一双忽闪闪的眼睛,水汪汪的盯着步凉的脸蛋看了又看;伸出食指在半空中顿了许久,最终还是闭眼放下。
“我的错,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他狠狠的拍着胸脯,又重重的咳嗽了好几声。
真是自作自受!
屋里的步凉与西荷摇头对视,继续听他的胡言乱语。
“……所以我花了三年的时间,窝在脂粉香里看尽天下莺莺燕燕,以为就可以忘记你……但是结果呢,我看哪个女的都不顺眼,我看谁都不如你……遥君……”
喝着酒的步凉,嚼着花生米的西荷,瞬间一愣。
翘楚旋地转身跪倒在步凉脚跟前,凄凄道,“遥君,我知道这样的感情世间不容。可,我还是放不下你……想我翘楚治得天下疑难杂症,却独独解不了我的相思……所以才只能在这相思城中醉相思……遥君,师兄心里真的好苦,好苦!你可懂我……”
咚。
醉酒的人说完了酒话,终于一头扎在了步凉的大腿上。
惊愕了许久的某人,也终于一口酒水全都喷了出来。
一颗花生米呛在宋西荷的喉咙里,她拍了许久给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