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什么?什么叫重修旧好?我的思绪出现了短暂的凝滞,大脑就跟下了一场雪似的,一片空白。
看着被刘玲推过去的,佯装站不稳靠在凤渊胸口的宁小雪,和并没有伸手推开她的凤渊,几秒钟之后,我才反应过来刘玲话里的意思。
随后,一点一点的,我将呆愕的目光,重新挪回到凤渊的脸上,嘴巴无意识的开开合合问道:“凤渊,你和她,真的在一起了?”
天地为鉴,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哪怕眼前的一幕就像尖刀一样在剜着我的眼睛,我都可以为了你,视而不见。
片刻的停顿过后,面对我不似质问,反而更像乞求的话,某人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戏谑的轻笑,顿时打破了女生厕所里的沉寂。
也不避讳我看向他的,如烙铁一般的目光,轻轻的吐出了三个字:“不然呢?”
紧接着,像是对我问出来的问题,感到非常可笑似的,双眸略微眯起来的人,迎着我的视线,狭促的抿了一下唇角:“你以为,我会为了你,守身如玉么?”
话落,先前几乎就要抚上我的脸的手,已经和从前对我一般的,将宁小雪揽在了怀里。那个曾经只属于我的,冰凉而踏实的胸膛,如今依偎着的人,是宁小雪,而不再是我。
“可是……你刚才,现在又为什么……” 从来没有觉得像这一刻般,这么语无伦次过,明明心里有很多话要问凤渊,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看着此刻依偎在他怀里的,面泛红光,娇羞无限而小鸟依人的宁小雪,我也终于明白过来了,她刚才那个笑的背后,真正的意思了。
“叶小鱼,这回你总该死心了吧?”我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自然让刘玲得意忘了形。她抬着下巴,犹如一个高傲的女王,伸手在我太阳穴上戳了一下:“人家小两口不知道有多恩爱,你就不要去厚着脸皮搞破坏了!”
“哪儿凉快,赶紧回哪儿呆着去!”
呵呵,是这样吗?恩爱吗?这样看起来,好像还真是。
我垂下头,紧紧攥住手心,无声的苦笑了一下。人多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我先前还不信这句话,如今算是领教到了。
原来当我在教室里对着某人的座位,独自流泪的时候,他却在觥筹交错间,已经一刻也闲不住的抱得美人归了。回过头来,到了教室,还反咬我一口。
这也便算了,可笑我,在看到床头柜上的盒子时,还跟哈巴狗似的,巴巴的跑过来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其实,哪来的什么苦衷啊,不过是不爱了罢了。
而那些我觉得所谓的线索,也根本就是他放手之前,最后一点愧疚的弥补。又或者,只是因为我自己心里不甘心,放不下,所以在拼命为他的不忠找理由开脱,仅此而已。
不然,任凭再大的苦衷,也不能让他上午才跟我分开,转眼中午就将别人揽进怀里了吧?我倒还不相信了,他不喜欢一个人,难不成还有人敢拿刀架着他脖子,让他去喜欢?
也对,我也真是糊涂了。他凤渊是谁,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怎么可能会有不得已的苦衷?谁人敢给他不得已的苦衷?
这么一想,我倒释然了。那个牛皮盒子里的钱,应该,也只是,一笔遣散费罢了。而此刻拿在手里的这张“卖身契”,就更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了。人都不要了,要张不作数的破纸干什么?
叶小鱼,醒醒吧!人可以犯贱,但一次,就够了。我缓缓的松开了拳头,再度抬起头的时候,原先漫上来的泪水,已经悉数被自己逼回去了。
望着站在跟前的一对璧人,我微微欠了一身,心里一片荒凉,脸上却皮笑肉不笑的勾起了嘴角。用刚才和某人如出一辙的,带着几分轻蔑几分不屑的口吻,慢慢的开口道:“祝两位,幸福美满,长长久久。”役住节才。
“我这里,就不打扰了。”说完,也无瑕再顾及他们怎么想,怎么看,抬腿就要往外走。
“哎,小鱼,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请客。”结果没走几步,反被宁小雪伸手一把拉住了。
我回过头,脸上的笑容不减,一字一顿的送了她四个字:“吃、你、麻、痹!”
我想此刻老天爷一定会原谅我的不文明,因为现在,除了爆粗口以外,我实在想不出其他更文明的行为了。
然而面对我红果果的挑衅,宁小雪并没有恼,反而笑眯眯的看着我手里的卖身契,故作惊讶的感叹了一句:“咦,小鱼,这是什么呀?”
这会儿,我也算明白了。吃饭不过是个幌子,最终目的,还不就是为了这句话?字条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三个大字“卖身契”,我就不信,她能考上这所大学,会连这三个字都不认识?
“没什么。”我接过她的话,将这张害我白跑一趟的卖身契故意举高了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仿佛是刻意要给某个人看似的,用不咸不淡的口吻说道,“不过是一张连当厕纸都派不上用场的废纸罢了。”
话落,特意侧了一下身,佯装礼貌的问:“凤渊同学,你说,是吗?”
问完,也不等眸色沉静如水的人回答,我两手交错,动作无比缓慢而从容的,当着他们三个人的面,将这一份,也是我叶小鱼此生唯一的一份卖身契,撕成了许多面条状的碎片。之后,面不改色的冲进了洗手间的下水道。
好了,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