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你怎么了?”对上我的视线,莫劭城不解的低声问了一句,“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莫学长,你是莫学长么?”对于莫劭城的话,置若罔闻。我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眼睛,怔怔的问道。这一刻,心如死灰。
“我当然是。”尽管脸上的表情十分困惑,但莫劭城还是毋庸置疑的回答。“我一直是,也永远是,小鱼的莫学长。”
“呵呵…;…;”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莫劭城话落,我不仅没有觉得感动,反而失魂落魄的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而抬起眼帘,不无讽刺的反问了一句:“是么?”
“那请问莫学长,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被我冷不丁这么一问,原本神情关切的人。脸色顿时凝滞了一下。虽然很快用他一贯如春风般和煦的笑,给掩盖了过去,可那一抹从眸光里透露出来的诧异,还是尽数被我捕捉到了眼底。
“小鱼,好端端的,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短暂而尴尬的沉默过后,莫劭城淡淡的抿了一下嘴角,语气已经恢复如常,“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你不妨告诉我,看看我能帮上什么忙。”
说话间,温润的眉眼眯成了两汪弯弯的月牙,叫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可事实上,这样两汪看似温柔的月牙里,却藏着致命的毒针。只等待像我这样的瞎子和傻子,不管不顾的一头栽进去。
“为什么会这么问?”鹦鹉学舌似的,我怔怔的跟着莫劭城念了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认识了这么久的朋友,此刻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却觉得越来越陌生,陌生的好像从来都不曾认识过。
或许你们会觉得我莫名其妙,在无缘无故的发什么神经。可我倒宁愿,自己是真的在发神经,也不要去触碰某些令人心寒的,丑陋的,假如可以,一辈子都不想知道的真相----我不确定伍吟儿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但这个当初被我认定为,最没有嫌疑的嫌疑人,却绝对,有问题!
若要问我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会这么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很简单,正是莫劭城之前对我说过的那句话----只要我们坚持住,熬过了这两天,等找到了他母亲,就能够想办法用手链将他救回来了。
这句话乍一听,合情合理。没有任何挑剔之处。可问题,就出在“手链”两个字上!
从始至终,我们这一群人里面,知道这串手链用途的人,只有我和沈白鳞两个。就连小白。也是到了后来,在高速路上的时候我才跟他提及过。而当时,无论是莫劭城,还是伍吟儿,全都不在场。
虽然在出发之前,我也简单的向他们解释过,关于此行的目的。但只说要去西北极寒之地,找凤渊的母亲,却绝口没有提到过关于“手链”一星半点的字眼。
至于会不会是小白,或者沈白鳞说漏了嘴。告诉了莫劭城关于“手链”的事?我敢打包票,绝对没有这个可能!
先不说沈白鳞和小白都对莫劭城不熟,一路过来谈不上有多亲近,就连最简单的交流都少之又少。而且依照沈白鳞臭屁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将一个普通人类放在眼里?更何况,他一早就察觉到了我们当中混入了奸细,在这种敌我不明的情况下,他就更不可能拿这么重要的事情去到处当谈资了。
虽然和沈白鳞相比,小白的资历还远不够老道。但是任何关于我和凤渊的事情,他一向都守口如瓶。即便是面对伍吟儿。也绝对不会多嘴透露半个字。对于小白这一点信心,我是百分之一百有的!
所以,综上所述,无论如何,莫劭城也不可能知道,要救回凤渊,必须用到手链。既然如此,那么这一切,不都已经昭然若揭了么?
也是到了现在,我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对莫劭城的了解,少之又少。除了知道他大我两届,是学校的学生会主席,在“好客来”里勤工俭学当经理,家境非常优渥,这些摆在明面上的东西之外,我对他其余别的信息或者情况,全都一概不知。
包括家在哪里,家里有几口人,以及他是学校哪个系的。学什么专业,我全都不甚了解。
可能你们会觉得,是我太过神经敏感,小题大做,这些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或者说,我所掌握到的这些信息,已经足够叫我信任莫劭城了。
但是你们别忘了,眼前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告诉我们,这个世界远远没有我们所看到的那么简单----曾经,为了能每天都和我在一起,凤渊不就假扮过首都大学的交流生么?
堂而皇之的混进我们的学校,顺理成章的变成我的同班同学,和所有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一样,每天早出晚归的到学校上课。只要我不说,谁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只是长得妖孽了一点,聪明了一点的男人,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类?
而现在,同样的情况,又有谁能够证明。莫劭城不是第二个凤渊?不对!他在学校的时间,远比这个蛇精病来的长。与其说是他模仿凤渊,倒不如说他比凤渊捷足先登,早一步混进了学校,伺机而动。
想到那张两年前。他曾经在礼堂里偷偷拍下我的照片;为数不多的几次打照面,凤渊有意无意对他流露出来的敌意;以及两人第一次在餐馆中的巧遇;和每一次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总能够及时出现…;…;如此种种,我低垂的视线,压得更低了。
手心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