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转到老先生身上,“你可否记得,这五人长相?”
老先生答道:“时间不长,这五日日又无人前来做身牌,见着了应该记得住。”
“好,请那五人上堂!”
众人只见四男一女上来,依次跪在大堂之上,老先生的后面。
复始这又才开口:“老先生,请你看看这五人。”
老先生起身,转身细望眼前抬头的五人,视线停留在了那女子身上,转身禀告道:“这女子,是午时来的,外族白萍,而她右侧的,是和她一起来的,本族赵才良。因为当时两人才发生过争执,所以臣记得十分清楚。”
那跪着的女子咬牙瞪着右侧的丈夫,道:“禀大人,是的,因为早先与我夫君发生过争执,所以身牌不小心掉进了井中,就忙去重新办了。”
复始点头。
老先生又从左侧第一个男子看过去,道:“他,是外族陈德元,巳时过来的,因为当时,他一直喊着脖子痛,催促微臣,所以记得。”
然后第二个男子,道:“他,是外族赵文恩,申时来的,因其一直在看书,很是安静,所以记得。”
跳过那对夫妻,老先生望向最后一人,尖嘴猴腮,虽然与记忆中有些相似,但总觉得,不太对劲。
见他久久不语,复始问道:“可是有何问题?”
老先生皱眉,又细致凝望,转身:“像,又不像。”
却突然听堂上人开口:“带上来!”
只见,大堂上,出现了与最后一人一模一样的男子。
老先生一望,立刻道:“是他,酉时来的,外族方文一,耳垂边,有颗细小的黑痣。”
“老先生果然眼力非凡。”复始赞道,话题一转,道:“将那五人带下去。”
却在刚跨出大堂之际。
那最后一人又冲了进来,喊道:“大哥,你认罪,或许还能饶了一命。我们没有通关文牒,如何能成了外族之人,大哥,爹虽然欠了债,但也不能做这些犯法的事啊?!”
一听没有通关文牒,老先生连忙辩解道:“那方文一,确有拿着通关文牒来,臣也看过,是真的。”
“啊!”那叫白萍的女人忽然喊道:“大人,我的通关文牒在那日,丢了。”
太初有规定,制作身牌,有通关文牒的,需执通关文牒前去,看位于第一的印章,属于哪国,以此证实自己是否是太初之人。
但太初又因其诅咒之事,通关文牒就变的相当重要。
复始问道:“文牒之上,位于第一的,是哪国印章?”
女子道:“余国。”
老先生回:“臣记得有两个是余国的,但具体哪个,臣已记不清楚。”
太初是有个规定,来申请身牌的,不需要交代底细,通关文牒,只不过是证明外族身份的东西。
女子又道:“民女那文牒外壳背面,有被墨染过,因为擦不掉,有些发黑,又曾被我儿在上面画了小乌龟。”
复始从火狐身下抽出一东西,扔在桌案上,“这个,可是你的?”
旁边衙差拾起递给那女子,那女子拿起翻开一看,看见背部那乌龟,立刻点头:“是民女的。”
众人不由望向复始。
复始接收到众人投来的疑惑神色,解释道:“昨晚相爷看过老先生的记录,亲自带人去查了这五人,却发现其中一人与记录不符,名字对的上,但却是本族人,故而搜查了其住处,发现了这份通关文牒。”
众人一听,原来昨日相爷亲自查了此案。
再看一眼闭眼的萧何,如此气定神闲,想必也已有了结果。
不禁期待,这最后的判决。
惊堂木再次“啪”!
复始质问:“方文一,老实交代,你如何偷得此文书,又为何拿此文书去做外族身牌?”
“大哥,你快认罪,娘若以后见不到你,该有多伤心?!”那人再次催促道。
方文一神色有些松动。
复始立刻开了口:“若你交代清楚,相爷会酌情减刑。”
方文一欲张口。
王从安忽然道:“是我找的他,我找他给我做,是我有求于他的!”
他的反映出乎复始的意料,警告道:“王从安,现在还没有问你话。”
方文一瞥了眼王从安,道:“我与王从安自小相识,他曾说这辈子还没有碰过女人,有一次,我听一个在龙木局做事的人说,掌管龙木局的曹大人,就常暗地里为他人做假的身牌,那人有些交情,所以王从安请求我时,我找了那人,那人为我偷了通关文牒。”
“那人是谁?”复始追问。
“他!”
随他食指方向望过去。
众人一惊。
竟是小太监?!
那小太监悚然一怔,没成想这人指控自己,怒吼道:“你这个人,我明明不认识,如何帮你做了这要人命的事?!”
“不认识,你明明就是个假太监,时不时出宫来找我们一起喝酒,还去那烟花柳巷鬼混,说龙木局的曹大人,假公济私,以权谋私,还说……”
“好你兔崽子,竟敢假冒太监,来人,给我扒了他裤子!”方文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霓裳打断。
那太监吓的腿发软,连话都说不出来。
复始命道:“带下去,验!”
“滚开!”不再是太监独有的娘娘腔,而是醇正的男性音色。
一衙差跑来,禀道:“回大人,是假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