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伸开,恰好接住了从屋顶上掉落的翡翠簪。
“夫人,为夫很高兴你学会了依赖为夫,不过,夫人可否也心疼些为夫?”
刚刚缓过劲的复始,耳畔就传来萧何邪魅的笑语,身上不由起了层鸡皮疙瘩,忙从萧何怀里挣脱开来。
仰头。
瞳孔紧缩。
眼前,长及腰的黑发散乱,披在碧绿锦帕之上,散乱地被风撩起。
月光照在碧绿锦袍上,绣金线在月光下闪着冰冷的铜色,夹着月光独有的血绣之气,眼前静立的人,有种诡异的骇人之气。
黑发映衬的那张冷魅俊美的脸,越发白皙,深邃的凤眸紧紧凝着自己。
只是勾起的薄唇,带着柔和的笑意。
“夫人,为夫可是好看?”
薄唇张合,发着蛊惑人心的嗓音。
复始不由点头,轻喃:“好看。”
“那请夫人帮为夫簪上。”
萧何伸出右手,掌心摊开,是一支翡翠玉簪。
上次,是她做出决定之时,见他发髻松散,为他绾了发。
复始伸出左手,从他掌心拾起。
却见他手掌如刀,划过弧度,斩断被风吹起的一撮发。
“既然夫人喜欢,为夫送与你。”
这才反应过来,屋顶之上,自己抓了他的发,一直没有松开。
又见萧何从袖中拿出一个绣着鸳鸯的荷包,上前一步,从她手中拿出自己的黑发,折叠好,塞进荷包内。抬起她的手,塞进她的掌心,不忘叮嘱:“夫人定要保管好。”
复始嘴角一抽,走到他身后,手指细细梳理他的长发,确保不会松开,绾上,插上簪子。
这才听萧何道:“他还有一口气在。”
复始瞬间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朗子晋。
“原来没有死。”
“这个给你。”萧何转身,递给她一个十分精巧的小木盒,比手掌还小。
复始疑惑打开,里面是个药丸。
“有了这个东西,朗凯凯也是囊中之物。”
复始问道:“可以救朗子晋?”
萧何摇头,“可以吊着他一口气。”
复始忽又想起,自己从菩提寺回来,朗凯凯说有事同萧何商谈,怕是为了这个。
原来,他急匆匆的去菩提寺,是为了这药。
那他去翠湖寒,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误打误撞?
抬眸,却见凤眸紧凝着自己,又听他道:“这次,除非夫人亲自开口,否则,为夫绝不插手。”
得了他这句承诺,复始亦是放心很多。
不过,今夜的萧何。
话特别的主动,还……多。
萧何紧凝着闪着狡黠的琉璃眸子,唇角笑意渐重。
————
翌日。
城门之上。
一个消瘦的年轻男子,站在城墙边缘,背对着城内,很是激动,挥动着手中的长剑,与对面的守城士兵僵持着。
刀剑在日光照射下,闪过重重光影,晃过城门前围观百姓的眼。
“你们不要逼我!”那人突然吼道。
围观的百姓突然消了声音,紧盯着城门之上。
“你们再靠近,我就从这跳下去!”
守城士兵后退了一步。
那人哈哈大笑,在城墙边缘转了一圈,神色凄凉绝望,疯狂。
突然举长剑怒指天空,仰头大喝,“老天爷无眼,太初被诅咒百年,却无人可以破解,让我一生下来就无母亲,胞妹至今都不能嫁人生子!想我三十又五,却连个女人都没有碰过!哈哈哈!”
众人唏嘘不已。
“抓起来!”
是李齐峰。
那人歪歪斜斜站在城墙,手中的长剑垂下,涣散的双眼落在下面围观的百姓上,视线划到李齐峰带领的官兵,听从命令地官兵正欲上前。
“你们要是敢动,我就从这跳下,就是你们把我逼死的!你们会日日不安宁,整夜被厉鬼缠身!”
那人突然疯子般开口,制止了欲上前的官兵。
太初人因为诅咒之事,大多都是比较信奉鬼神之说,但并不盲目崇拜。
“妖言惑众!”
李齐峰怒道,正欲飞身而起,却被一起而来的朗凯凯喊住:“且慢!”
只听朗凯凯道:“不要冲动。”
话刚落,那人又道:“既然太初男子不能随意碰女人,你们做什么开青楼?!”
一个小个子突然窜出来,冲着城墙上那人吼道:“太初一直广纳外族人士,就是为了不让太初本族凋零,如今太初里面,有一半都是外族人,那外族女子亦是不反对嫁于你们本族之人,只求有个好归宿,你说你没有碰过女人,你怎么不从自己身上找毛病,做什么连我们找女人的事都要管?!”
一话激起千层浪。
众人附合:“就是就是,那寻芳楼的妈妈都说了,本族男子,可以陪.聊的。”
“肯定你自己不中用,不然怎会没有女人贴?!”
那人被这么一激,身体一个栽愣,手中摇摇欲坠的剑轻轻打在城墙上,发出“嘭”地声响。
众人只见,剑落,城墙处掉了一块砖,落在城墙角处,荡起一片尘土,不由倒退几步。
李齐峰身下的马不安地踢着前蹄,扯住马绳。
朗凯凯亦是扯住马绳,道:“原来功夫不错。”
李齐峰犀利地眸凝着上面癫狂的人,想到这又有许多百姓,提道:“看来得找个人安抚,不然,无妄之灾难免。”
“李参领,不如,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