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曹玄逸成婚之日,原本她是心灰意冷准备离开的,可霓裳突然找到了她,扔给她一袭红色喜服,留了一句‘本郡主让你达成心中所愿。’
那时她没有多想,只要能和曹玄逸在一起,让她做什么都行,便急忙收拾打扮一番,随着霓裳便上了花轿,轿停,鞭炮响起,也是在刹那,有人喊了一句:‘曹夫人要下轿了。’
她以为,自己从此幸福了,她可以把寄养在乡下的孩子正大光明的接回来了。
可直到宴席散,那一身红色喜服的曹玄逸,不是回新房,而是去了另一处。
她急忙掀了盖头跑过去,却在看到曹玄逸的一刹那僵住了脚步魍。
他一身红色喜服裹身,本应俊朗儒雅,却是一脸狰狞地站在那里,满身戾气,垂眸凝视地上。
她随之望过去,那地上躺着一个身着脏污喜服的白发女……
恰在此时,曹玄逸手中的粉色长鞭一甩,在空中划过弧度檎。
‘啊!’
伴随着那一声凄厉喊叫,耳边是霓裳如蛇信子般黏腻恶心的声音:‘今日这喜堂,请的可都是达官望族,甚至有屈尊而至的皇上,全都是曹大人为了她请来的,不过她不懂得珍惜,白白浪费了曹大人一番苦心,幸好皇上没来之前,她成了这副尊容,又因为缺了个新娘,所以,便宜了你。’
瞳孔瞬间放大。
粉色长鞭撤回,站了深色血迹。
她惊愕地望着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被抽打破烂的喜服,脏污之处又染了血迹,如此狼狈不堪无力反抗的人,竟然是那个满身孤高的复始?
‘若不是本郡主,你又有何能耐当的起曹夫人,本郡主不过一句话,你就进了这门,本郡主也可以一句话,让你悄无声息地从这世间消失!’
忽而。
霓裳又趴在自己耳边,又是几句低语,如蛇口蜂针。
她才明白,霓裳的恶毒,那身粉色可爱面具之下的蛇蝎心。
见自己不动,她又继续在她耳边咬道:‘从现在起,你自当要行使自己的权利,曹夫人!’
最后三个字,咬地清晰。
惊吓了呆怔中的自己!
‘曹夫人,你那孩子,也需要认祖归宗的。’
只因这句,她便踉跄着走到曹玄逸身边,也看清了那幅痛苦不堪的枯老容颜,如蔓藤一般,爬满了曾经美丽至极的容颜,刻上了烙印,一道道,她甚至都看得清,那皱纹有多深。
忽而扬起笑,她凝着身旁狰狞满目的曹玄逸,轻轻开口:‘相公,她既然让你如此丢人,不如,关进这院子里的笼子里吧,反正里面已经闲置了很久。’
这是霓裳刚刚让她如此说的,可令她没想到的是,曹玄逸照做了,而且,还上了铁链,对着那连站都站不起来的人,甚至,曾是他放在心尖的人,他竟然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凝着霓裳笑的恶毒的面容,她恍然。
最了解曹玄逸的,是霓裳。
而现在,曹玄逸说,霓裳说不定现在就来了。
结果霓裳真的来了。
左冷珍腿一软,差点跪了地,幸好自己的丫环扶住了她。
“哈哈哈!”霓裳狂笑,又是一高傲命令:“先退了吧。”
“是。”左冷珍反应慢了半拍。
蛇蝎的戾气又响在耳畔:“对了,不如过几日,把小公子接到都城内,他应该也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爹爹了。”
左冷珍再也支持不住身子,斜靠在丫环身上。
霓裳轻蔑地瞧着她苍白涣散的神色,鬼厉地笑声再次响起,错开她,走进了还未来得及关门的刑司房。
“她连我孩子都不放过!”左冷珍毫无焦距地望着前方,喃喃无力。
“夫人。”丫环担忧喊道。
“呵,我怎么给忘了,她连刚出生的孩子都敢杀,又怎会顾忌我儿……”
————
夜色厚重,刑司房的大门被缓缓合上。
远处屋顶之上,蛰伏着两个黑衣人。
一个黑衣人突然起身,还没来得及站起,就被旁边的同伴重新拽了回去。
“松开!”被拽的黑衣人低声怒吼。
“你若是回去,我便松手。”对方语气平稳。
“风!”被拽的黑衣人再次低声怒吼。
听见喊自己名字,暗影风冷硬道:“芳华,相爷早就交代,以前的事,全部都要忘记,即便忘不了,也要装作不知!”
这两人,便是暗影风与芳华。
两人跟随着左冷珍而来,蛰伏在暗夜的屋顶之上。
“可是,他明明是义沙!”
“他是小安子!”暗影风顶回去,但对视着芳华不服气的神情,软了语气:“相爷已下令,这世上再无义沙。”
“不!难道随着公子的离世,公子身边之人,都要被相爷……”
“芳华!”暗影风低吼,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你是萧何的暗影,我和义沙是伴了公子多年的,公子对我们,何曾当过仆人看待过,萧何可以无情,却不能冷情到,让义沙以这种不堪的身份进了皇宫!”
暗影风沉了眸,周身浮现淡淡寒气,一字一句道:“当年,是皇上亲自开的口。”
芳华错愕。
暗影风忽地一叹:“相爷也不容易。”
眼前的芳华转身离开,望着倔强的身影,暗影风神色闪烁。
视线转向马车旁的小安子,他静站在马车旁,双眼望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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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寺。
蜷坐在蒲团上的复始,直至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