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有何事?”君无忧死皮赖脸,嘻嘻笑着。
“你要的木栾,我帮你拿到了,现在,抱着你的宝贝东西,滚蛋!”
君无忧望着街头,他们位于庚宋国。
庚宋国相比太初,要靠南,这里的太阳也更热一些,相比太初,温度适宜。
他很喜欢。
可他也知,复始选择庚宋国而不选择赤国。
是因为,庚宋国离太初近。
可是,这一个月过去,他依旧无法让复始恢复记忆,甚至,他如此做,更是加深了复始对萧何的想念。
君无忧纠结的要死!
可他就是不想萧何过的开心。
一点都不想!
甚至,有更残忍的想法。
只是,在看到复始如此纠结之时,他内心极其矛盾。
所以那时候,他是故意的,只让复始自己去盗了木栾。
第一次,复始失败了。
第二次,重伤而归。
君无忧提过条件,“若是你离开萧何,跟我一起走,这个木栾,我不再要。”
他要木栾,无非就是想让复始放弃。
放弃萧何。
只是,尽管被打的内伤,躺在床上依旧要尽早得到木栾,尽早逃离自己身边的复始,她说:“君无忧,你别企图打我主意,我跟你来,不过是为了履行我们之间的交易,至于我如何来完成,那是我的事情,而你,只要别毁约就行!”
他听了,不过一笑。
把她的话履行到底,这个交易,他不会毁。
可看她如此倔强,心底哭笑不得。
放在以前,这样倔强的兰儿,他觉得是一大优点,不会吃亏。
而现在,他倒是希望她能有所改变。
摸着胸.前鼓起的木栾,心里五味陈杂。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木栾在手,他们的交易已然完成,他可以放任她自己在此。
只是,自己是否要离开?
复始走在街上,感觉太阳照的异常难受,人被照的晕乎乎,心里更是难受的发慌,可想到身边跟着的人,一直试图阻挠自己回去。
她的心情,就好像要在烈阳下爆炸了一般,憋着难以言喻地躁气与怒火,简直想杀人!
再次吼道:“君无忧,赶紧给我滚!”
“兰儿,你把我弄晕了,结果你自己去盗了木栾,成了罪人,你让我内心不安,感到愧疚,你就是故意让我难受,才如此做的。”君无忧瞬间冷了语气。
复始行走的步伐再次顿住,怒气溢满,“所以就赶紧滚蛋!”
“哼!”君无忧冷声,大步向前走。
他气的眼珠子发圆,路过复始之时,气的直接撞上她的肩,把她身子撞的往后倒,才感觉舒了一口气。
只是,他忘记了,复始因为独自去偷木栾,被打成了内伤。
当时是拖着半条命回来的。
这么一撞,复始眼前兀地一黑,头发晕。
身体直直向后倒去。
——
如冷,如热。
身在无知的边境里,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究竟是冷还是热。
飘飘曳曳,虚虚浮浮。
挣扎,徘徊。
甚至心力交瘁。
可就在这之际,她从冷热的交织中惊醒。
眼前的雾渐渐消散,又是那次的场景,前面,是伏府。
伏府?
她想起来了,是那次芳华与自己说的伏府。
她细致搜索着芳华与自己说的话,脑海里渐渐浮现,直至一清二楚。
‘当年相爷跟随老丞相学习,曾有一次,一个官宦人家贪赃枉法,老丞相便让相爷自个儿看着办,那时相爷早出晚归,一直忙着查理此事,深夜回来,就会和老丞相关在书房,有时则是彻夜未眠。听说,那件案子不好办,一直拖了一年。’
‘不过,那时相爷约摸十五年华吧,却喜欢上了那官宦人家的小姐,说是已与那位外族小姐私定终生,因为这件事,与老丞相吵了很久一段时间,最后老丞相亲自接手了此案,查得了那人贪赃枉法的罪证,直接甩到了相爷面前,相爷便把自己关在屋内三天,最后还是老夫人把他喊了出来。’
芳华还说:‘那时候她跟在老夫人身边,听着老夫人整日忧心忡忡地念叨着萧何,似乎也有意向,用萧家的权利,保了那家性命,但是,老丞相不同意。’
‘相爷打开门,出来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亲自去抄伏家。’
‘当年在都城内也算个大官,外族人,听说那伏家小姐,有着倾城的容颜,若不然,也不会令一向眼高于顶的相爷私定终身了。’
‘只听说,当晚就被满门抄斩了,连那小姐,也被斩了,当年判决死刑的,亦是相爷。’
这些话,就如魔咒般,一遍一遍地荡在她的脑海里。
如魔性的钟。
她不过轻敲一下,便是漫山的回音,挥之不去。
她的大脑,就如几欲涨破的气球,痛的,她想砸了脑袋,甚至,有那么一时的冲动,她想撞上那伏府的柱子。
炸裂。
却又在她凝着伏府牌匾之时,渐渐疏散。
内心里,排斥着任何一种想法。
脑海里有些模糊不清的记忆,她闭眼思索。
只是,雾霭一直挥散不去,总是隔着层薄薄的白雾,她只看到,有一家三口快乐玩耍,女孩笑的极为甜蜜,也有一家三口融洽吃饭。
画面不断转变,转变的让她看不清楚,记不清楚。
她猛然睁开双眼,不在去看,不再去拼命回忆,她仰望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