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来袭,泛起丝丝凉意,祁玥微微侧首,察觉到身旁的女人衣衫微薄,关切道:“薰浅,这里风大,要不你先到轿车里休息一会儿?”
叶薰浅听罢摇了摇头,扣住祁玥的手道:“祁玥,你感觉到了吗?我的手心很暖和。”
祁玥知道叶薰浅一旦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旁人很难改变她的想法,索性不再勉强,将自己的外袍解下,披在她身上,不等她拒绝,他便率先开口道:“乖,别闹,都是四个孩子的娘亲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叶薰浅不满地撅着嘴,她什么时候不会照顾自己了?明明是这个男人大惊小怪,把她当豆腐养,生怕一摔就坏好不好!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的是,祁玥的体贴总能让她感到非常窝心,于是点了点头,偎在他肩上。
海浪翻空,惊起万千波涛,可叶薰浅和祁玥却仿若未觉,直至空气中传来一阵不属于彼此的神力波动,两人扣着对方手指的力道更重了几分,心有灵犀保持沉默,不约而同朝着同一方向看去。
茫茫视野之中,一道耀眼的金光似是从天外飞来,刹那间照亮了黄昏的整个天空,叶薰浅眼睑微微掀开,将脑袋从祁玥肩膀上抬起,视线放远。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静待对方到来,两人面色始终淡然如同天上漂浮的云,叫人看不出一丝情绪。
来者沐浴在漫天金光之中,璀璨的华彩落在土地上,将星陨大阵上的古老纹路一一照亮,透着厚重而神秘的气息,似是从远古传来。
祁玥与叶薰浅立于大阵边缘,目视前方,只见男人头顶王冠,身披金缕,负手而立,徐徐走来,他五官立体,一双黑眸格外深邃,若是注意看的话,还可隐隐瞧见他瞳眸里若隐若现的一丝金光。
青冥海畔,星陨阵旁,风吹得格外起劲,男人拥有着异于常人的金发,于此刻飞舞不止,浑身上下都透着言语无法形容的狷狂气质。
他,便是闭关已久的云疆巫王。
从他现身的那一刹开始,祁玥和叶薰浅便认出了他的身份,然而,尽管如此,也无法让他们两人后退一步。
该来的总会来,逃避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有效方法!
祁王府与云疆有不共戴天之仇,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巫王后死于祁玥手中,杜若命丧黑暗之刃,云疆巫王绝不会善罢甘休,这一点,祁玥和叶薰浅皆心知肚明。
祁玥目光淡淡,与巫王对视数秒,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好似心照不宣一般,叶薰浅站在他身旁,保持沉默。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渲染出丝丝凄凉。
不知过了多久,巫王才将自己打量的眼光收回,唇角动了动,“祁玥、叶薰浅!”
“云疆巫王陛下,别来无恙!”祁玥容色未改,薄唇轻牵,注视巫王,徐徐出声。
很显然,双方都在第一时间知道了彼此的身份,所以也不需要那些虚伪的客套!
“听说本王的王后和女儿死于炼狱王君之手,不知可有此事?”巫王开门见山,根本不屑于寒暄,直截了当道。
“巫王陛下不远万里而来,想必心中已有答案,又何必多此一问?”
叶薰浅脚步轻移,微微提起裙摆,向前一步,反问一声。
“这么说……本王没有冤枉你们,那么今天你们就是死在这青冥海畔,也是罪有应得,怨不得人了?”
巫王墨眸里浮现的那抹金色越发强烈,像是要迸射出宛如太阳般的光芒,直逼祁玥与叶薰浅。
“巫王后身为云疆之人,却插手大齐与炼狱之间的恩怨纠葛,死有余辜。”
叶薰浅和祁玥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又怎会不明白这个男人的惜字如金,所以有些话……她觉得还是由她来说比较好!
“至于杜小姐……众所周知她是齐都太师府的嫡女,与巫王陛下没有任何关系,敢问巫王陛下以什么立场为她向我和祁玥‘讨公道’?”
祁玥搂住叶薰浅的腰,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似乎十分赞同她的话。
巫王没想到叶薰浅如此善于辞令,三言两语便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蓝翎和杜若跟云疆的关系,她和祁玥心知肚明,却在此刻故意装傻!
“难道炼狱王君与王妃也不过是浪得虚名,敢做不敢当?”
巫王冷哼一声,他既然来到这里,就没打算轻易放过祁玥和叶薰浅,无论他们怎么巧舌如簧矢口否认都没有任何作用!
“巫王陛下真是贵人多忘事!”
不等叶薰浅反唇相讥,祁玥便开口了,“二十四年前,楚州,祁王夫妇魂归天际拜谁所赐,难道巫王陛下也不记得了?”
“世间事,因果循环,巫王后种下了因,就该有此果,和我父王母妃相比,她好歹在这世上多活了二十年!”
叶薰浅面色无惧,一字一句,无一不在表达巫王后死有余辜之意,令巫王听了气得不轻。
越是活得长,修为越是高,心底的那股傲气就越是强烈,不论巫王后再怎么罪有应得,巫王都不可能与祁玥、叶薰浅一笔勾销。
他对巫王后的执念,深如古井,不可见底。
“不论生死,蓝翎都是本王结发之妻、云疆的王后,在你准备将她置于死地的时候,难道就不怕本王有朝一日为她报仇?”
巫王眸光掠过祁玥,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