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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终祯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小时候的向楚翌,梦里他小时候的模样竟然渐渐的清晰了。
小时候的他很是文静内向,脸上总是带着腼腆的笑容,被沈终祯逗上几句时还会脸红。
他很是喜欢跟在沈终祯的身后,做她的小跟屁虫,他还爱在她安静的做作业时,闹腾的爬树时,坐在不远的地方,拿着一张纸一支笔,细细的描绘着她的模样。
有一次沈终祯终于注意到他在画自己,就走到他身后看了看他笔下的画,赞叹道:“胆小鬼,你倒是有几把刷子,以后多给我画几张画像吧。”
向楚翌被沈终祯的夸的羞红了脸,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说:“好的。”
与向楚翌相识几年的场景在梦里一一的闪现,最后停留在了他一点点的在她的身边停止了呼吸。
沈终祯从梦中惊醒,她慌张的张开了眼皮,耳中传来了仪器滴滴的声响。
她缓缓的侧过头,见病床前的夏筱童在看见她清醒过来时,脸上露出的惊喜的表情。
夏筱童连忙的伸手按了病床前的呼叫键,“姐,你终于醒了。”
腰间传来的剧痛让沈终祯眉头紧皱,她低声问道:“向楚翌呢?”
夏筱童脸上激动的笑容在听见沈终祯的问话时,微微一滞,她张了张红唇,却是没有回答沈终祯的问题。
见她在躲避着自己的眼神,沈终祯再次开口:“我问你,向楚翌呢?”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不小心的拉扯到了腰间的伤口,她倒吸了一口气,目光却依旧死死的锁在夏筱童的脸上。
夏筱童嗫嚅着红唇,低声回道:“太平间。”
简单的三个字,像一枚炸弹,轰的一声将沈终祯炸的四分五裂。
她努力的忍着腰间上传来痛楚,试图要坐起身。
刚进病房内的医生和护士见状,连忙上前压住她,“夫人,您这是要干嘛?您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下床行走。”
“放开我!”
沈终祯想要挣扎开将她强行桎梏在病床上的医生和护士。
“夫人,您若下床走动,会牵扯到伤口的。”
沈终祯却像是没有听见医生的劝告,她极力的挣扎着,“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撕心裂肺的声音像是一把利刀,狠狠的戳近了站在一侧的夏筱童的心,她惊恐的留着眼泪,看着在床上与医生护士们斗争的沈终祯。
她不停的挣扎牵扯到了腰间的伤口,猩红色的血液染红了绑在腰间的纱布,医生不敢马虎,朝护士伸出手,命令道:“镇定剂!”
在听见医生的话时,沈终祯无力的摇头挣扎,眼眶中的泪水不停的往外留着。
她侧头看向病床前站着的夏筱童,颤抖着嗓音说道:“筱童,让他们放开我……我要去看向楚翌那个胆小鬼。”
她死死的哀求着夏筱童,声音中氤氲着让人心疼的脆弱。
医生将镇定剂注射进了沈终祯的体内,她渐渐的安静下来,而后垂下了沉重的眼皮。
在沈终祯被注射镇定剂时,她看向夏筱童的眼神绝望的像被置身在大海中沉浮,失去了浮木,随时都可能下沉。
这是夏筱童第一次看见沈终祯如此奔溃的模样,让她既无措,又心疼于如此绝望的沈终祯。
……
沈终祯再一次醒来时,病房内没有了一群护士和医生的身影,也没有了夏筱童。
她再次企图坐起身,伸出手拔掉了扎在手上的针头。
翟世轩要进入病房时,便看见沈终祯坐在病床上,拔掉了手上的枕头,掀开被子企图要下床。
“你这是在干什么?”他大步的走到病床前,制止住了沈终祯要下床的举动。
沈终祯缓缓的抬起眼皮看向了站在面前的翟世轩,他的眉目间萦绕上了一层愠怒,像是十分不满她任性的举动。
她低声呢喃着:“我要去看向楚翌。”
清水似的眼眸中氤氲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看向翟世轩的眼神中带着一抹乞求。
乞求他不要像医生和护士们一样,制止她下床去看向楚翌。
翟世轩垂眸看着床上女人懦弱无助的向他乞求着,心中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让翟世轩有点想抓狂。
沈终祯就那么坚定的注视着翟世轩,一点也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半晌后,翟世轩才无奈的妥协点头,“好。”
“谢谢。”
翟世轩脱下了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了沈终祯的肩头,而后微微的弯下腰将坐在病床上打算穿鞋的她,横抱起身。
沈终祯惊讶的抬头看向翟世轩,他的眉宇间萦绕着一丝凉薄的气息,幽黑深沉的眼中流动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浪潮。
“别动。”他低声的吩咐了一声,就迈开了修长的双腿,步伐沉稳的抱着沈终祯往病房外走去。
沈终祯缓缓的垂下眼皮,精致的眉目间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疲倦。
溺水昏迷了几天,还没完全的休养好,又中枪让她失了很多血,她的身体当真是虚弱的紧。
翟世轩抱着沈终祯走进了电梯内,待电梯门缓缓合上时,他才垂眼看向怀中双眸紧闭的女人。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一双唇也苍白的可怕,脆弱的像是随时随风一刮就能被吹走般。
沈终祯感受到了翟世轩注视在她脸上的复杂目光,却上没有睁开眼,也没有开口。
“对不起。”
突然的,耳边传来了一道略带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