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的动作其实十分生疏,但是胜在耐心善学,不一会儿,就已经掌握了大概的技巧。
沈歆并没有抗拒他的亲近,半阖着眼睛,眼里有淡淡的无奈。
靖王却闭着眼,全身心投入进这一场吻之中,以唇为战场,以舌做刀枪,靖王恨恨地发泄着自己的怒气,却又小心的没有弄痛沈歆。
良久,靖王才起身,两人唇舌之间牵扯出了一道银丝,沈歆目光有些迷离,轻轻地喘着气。
靖王伸手挑起沈歆的下巴,注视着她有些红肿的嘴唇,半响说道:“你就是不愿意告诉我答案吗?你知不知道,我可能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沈歆眯了眯眼,望向他:“哦?”
“父王已经恩准我加入安定军,十天之后,我就会离开京城。”靖王盯着沈歆的脸,想从上面找到他想看见的神情,可是他失望了,沈歆面无表情。
“那便祝三皇子一路顺风。”
靖王的手紧了紧,他松开沈歆的下巴,最后再看了沈歆一眼,转身往门外走去。
沈歆抿了抿唇,却没有喊住他。
等到靖王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了,沈歆才下了床,走到窗户边,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往外看。
客栈外,靖王正在上马。沈歆看着他上马的身影,百感交集。随后,她关上了窗户,回到床上。
……
三天之后,莲花如约而至,事实上,这些天她都在附近转悠,就怕沈歆他们直接走了,莲花来了之后,沈歆按照约定,给她赎身买马,将她的后半生安排的妥妥当当。
沈绍珩和靖王的约定,沈歆并没有问,她要做的,只不过是拿着沈绍珩的手书,去找学识动天下的惊涛山人。
惊涛山人原名为梁曲鸣,十六岁便才华惊世人,从院试,一路夺冠,直至殿试,被皇上钦定为状元。可惊涛山人却没做两年官,就辞官隐退,以十八岁的稚龄开学塾,教学生,惊涛山人一生,总共教出来三位状元,十二位榜眼,三十四位探花。
就连皇上,也奉其为师。
可惊涛山人却在四十岁那年隐退,再不教学生。其中变故不为世人所知,但沈歆曾经听沈彦卓说过,惊涛山人曾经欠他一个人情。
沈歆告诉了沈彦卓事情的前因后果,然后向他要了一封信,给惊涛山人的信,原本沈歆还有些犹疑,不知道沈彦卓的这个人情是否有用,但沈彦卓还给她带来了一本书,前朝陀行思大师的手书孤本,价值何止万金。
沈彦卓回信到来的第二天,沈歆就带着孤本和信,来到了晋阳城外的菡潭山,这座山不甚有名,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惊涛山人就住在这里。
菡潭山山路崎岖,两人马车坐到一半,就不得不下了马车步行,走了两个时辰,他们才来到惊涛山人的住处。
然而,惊涛山人的住处前,却停着一匹马。沈歆和沈绍珩对视一眼,沈歆上前敲了敲门。
没过一会,木门咯吱一声,被一个不足五岁的孩童缓缓从里面打开了,他看了一眼沈歆和沈绍珩,奶声奶气地说道:“你们找谁啊?”
沈歆笑了笑,蹲下身道:“我们找惊涛山人。”
小孩歪着头想了想,然后回过身往屋里喊了一声:“爷爷,有人找你。”
接着,一个平和的声音道:“让他们进来吧。”
小孩乖乖地站到一边,等沈歆和沈绍珩进门了,又关上门,然后蹬蹬跑到屋里。
沈歆抬头一看,不禁蹙眉:“三皇子?”原来门外的马,竟然是靖王的。
靖王也有些意外,他狐疑道:“你们来干嘛?”
沈歆抿唇一笑:“大约和三皇子来这里的目的一样。”
听见沈歆的话,靖王皱了皱眉,不再开口。
靖王对面坐着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他的头发仍旧乌黑油亮,脸上也没有皱纹,蓄了一把美髯,目光犀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想必这位就是惊涛山人了。
沈歆带着沈绍珩朝他行了个礼:“家父乃沈彦卓,这是家父托我给您带的东西。”
惊涛山人伸手接了过来,他先是打开孤本痴迷地看了半天,随后才将沈彦卓的信打开,看完信之后,惊涛山人失笑道:“这沈子言。”子言是沈彦卓的字。
随后,惊涛山人看向沈歆:“你爹说,一切事宜皆有你做主,你可确定,让你弟弟跟着我学习?”
沈歆点点头:“若是不确定,也不会来找您了。”
惊涛山人笑了笑:“当年我教书时,我的学生前一年是什么都不学的,只有一个字,背。从四书五经到野史杂谈,我最多曾布置一共五百本书,要学生背熟了,我才会教,现在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觉得,你弟弟能够忍受的了吗?”
沈歆看向沈绍珩道:“这个,我倒保证不了了。”
一时间,惊涛山人的目光也落在了沈绍珩身上。
沈绍珩自然是听过惊涛山人的名字的,他原本就有些底气不足,现在则更加的慌乱。他握紧了手,想到以前曾经遭受过的那些不公平待遇,咬咬牙,恭敬地朝着惊涛山人行了个礼道:“老师,我可以做到!”
惊涛山人玩味地翘了翘嘴角,审视地将沈绍珩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然后才说道:“既然你说你自己可以,那我就不手软了。”
靖王这时候说道:“山人,你可是先答应了我的。”
看见靖王脸上的不豫,惊涛山人这才如梦初醒道:“这倒是有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