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除了简简的事情以外,杜远的事情同样让祝潼觉得困扰。自从那天在私人菜馆里碰见杜远,这个男人总是约她见面,前些天她在外地,倒是好推脱,如今回了琼京,她就没有借口了。
当天下午,杜远又约她一起吃午饭,她循例推辞,而他却说:“那天我请你吃了一顿饭,你不请回来,你好意思吗?”
祝潼无言以对,沉默了数秒,她才说:“我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没问题。”杜远笑道,“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喜欢这么心狠手辣地拒绝人,不拿点什么说事,我想你肯定不会答应吧。”
手头上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祝潼没闲情陪他瞎扯,她说了句“再见”,不等杜远应声,就把通话切断了。
祝潼向来不喜欢让人等候,想到中午要跟杜远吃饭,她就提前了一点下楼。刚走出写字楼,她的手机就响起了短信提示音,她把短信打开,里面写着一串车牌号码。在对面的马路张望了一下,她就看见了一台同样车牌的小跑。
祝潼把车门打开,杜远同时把玫瑰递向她,那束玫瑰只有九支,小小的一束,看起来一点都不浮夸。
祝潼没有接,她说:“你这送花的坏毛病,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改掉。”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送花给你你还不喜欢。”杜远也不勉强,他把花束随意扔到一边,随后启动车子。
车子驶出了主干道,祝潼就问他:“找我有什么事?”
杜远单手扶着方向盘,整个人惬意又放松:“叙旧啊,我们好歹也是校友一场,你没理由不应酬我吧?”
祝潼很不给面子地嗤笑:“愿意应酬你的人多着呢,不缺我一个。”
杜远微微弯起嘴角,他用很轻慢的调子说:“你跟我情谊深厚,其他人怎么比,也比不上的。”
祝潼皱了皱眉,此后就安静下来。像他这种外表俊朗、生活条件优越的男人,他身边最不缺乏的,就是女人。多年不见,祝潼不会自恋地认为,杜远对自己仍旧念念不忘。
他们餐聚那所饭馆是杜远定的,开车也耗了将近二十分钟。车子在城区内左转右拐,看着车外陌生的路况,祝潼觉得惊讶,这种小地方,连自己这个本地人也不会走,没想到他却熟悉得很。她忍不住问:“你不是刚回国吗?”
杜远回答:“是啊,那天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记得你当时还没醉的。”
听他这样说,祝潼立即问:“你还好意思说,你拿过来的那瓶酒,肯定不是二锅头那么简单吧?”
杜远笑而不语,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他们偶遇那家私人菜馆,是杜远的堂叔用来招待朋友的。在国外这段时间,他没有机会吃到正宗川菜,刚回国就耐不住嘴馋,于是就挑了个日子去打牙祭。
杜远完全没有料到会在菜馆碰见祝潼,看到她的瞬间,他的心情同样起了波澜。祝淇出事那年,杜远的父母恰好离婚,当时他母亲的心理状态很不稳定,因而他只能陪伴母亲到国外生活。此后,他和祝潼就断了联络。
祝潼点了满桌的川菜,桌上的餐具却只有一副,杜远大抵猜到她心情不好,所以才跑来这边暴吃暴喝的。他们身边都没有伴儿,杜远干脆就坐下来。
早在三两年前,杜远若碰到当年求爱未遂的对象,或许会感到尴尬。而经过这几年的历练,他的心境已经变得成熟,对于那段近乎于痴狂的单恋,他亦可以一笑置之。
吃饭的时候,他们无可避免地谈起各自的现状。对于自己的近况,祝潼只是很简单地交代了一句,她已经结婚,并有两个小孩。杜远看得出来,她的婚姻应该不算幸福,他犹豫了下,还是决定问她,她是不是跟黎绍驰结婚了。
当时祝潼点了点头,接着就让服务员拿酒过来。杜远亲自去柜台拿酒,其实那呈酒是他堂叔用独门秘方酿制的,这种米酒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紫玉醉,酒量再好的人,应该也喝不过十小杯。杜远觉得,祝潼与其这样闷闷不乐,还不如好好地醉睡一场,毕竟醒来又是另一个明天了。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顿饭祝潼坚决不喝酒。杜远告诉她:“为什么不喝,这家的陈年米酒也很不错。”
祝潼瞪了他一眼,说:“我下午还要工作。”
“上回你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今天你不想醉的话,肯定不会醉。”话虽这样说,杜远也没让服务员拿酒过来。
这顿饭祝潼吃得很少,杜远便问:“不合胃口吗?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菜式。”
放下筷子后,祝潼用餐巾拭擦着嘴角。她对杜远说:“什么都会变,口味会变一点也不奇怪。”
杜远并不认同她的说话,他反驳:“你看男人的眼光不是十年如一日吗?你终究还是嫁给了黎绍驰。”
听见黎绍驰的名字,祝潼的胸口开始发闷,她说:“能不提他吗?”
杜远微微笑着:“你跟他的关系好像不怎么样,这证明我还有机会吗?”
祝潼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她低斥:“你是不是单身女人都玩腻了,所以想试一试有夫之妇?”
杜远静静地观察着祝潼的表情,片刻以后,他才收起玩心,一本正经地说:“看来你还是很在乎他。”
被杜远这么一捣乱,祝潼的心情就像被打乱的水面,怎么也平复不下来。她向来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谈论自己的婚姻和家庭,就算亲近如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