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实实在太过出乎意料,沈凌乔一时难以接受,什么叫强迫,什么叫关了起来,什么叫难产,他竟然是这样出生?!
原来在他出生的背后,隐藏着这么沉重的过往,这么肮脏的内情,甚至还埋葬了一条人命!
沈凌乔这辈子从没恨过什么人,甚至没有长久地讨厌过谁,这一刻,他却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做恨入骨髓。
就在昨天,他还差点认贼做母,一想到这,他就真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瓜子。
沈凌乔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无耻之人,做出这样的龌蹉事来,怎么还有脸来假冒自己的母亲,还编出这么一套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故事来。
他们来找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被沈凌松大掌覆住的双手渐渐收紧,指甲抵进肉里,沈凌乔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这个为他提供精、子的所谓父亲,还有那个虚伪刻毒冒充自己母亲的女人,他们必须收到制裁!
沈凌乔抬首看向谭消,黑黝黝的眼眸亮的惊人,“昨天,秦珊来找我,说我是她生的,还带我去医院做了血检,爸爸不信,又找人检查了,你手上的就是结果。”
沈凌乔斟酌了下,又说:“我觉得秦珊抽我的血,除了要证明我和肖韫光的关系,应该还有别的目的,因为我感觉医生抽了很多。”
谭消在听到秦珊竟敢冒认沈凌乔的时候,神情有一瞬的狰狞,听到最后,更是怒不可遏,要不是沈凌乔坐在对面,他面前的这张茶案估计就要遭殃了。
“我想我知道秦珊为什么要来找你。”谭消讥讽一笑,“他的宝贝儿子患了白血病,秦珊找遍所有的肖家人和秦家人,没有一个配型成功的,她还派人找过我,被我避开了。”
沈凌乔恍然,“所以她是觉得我的骨髓能配型成功?”
“我想应该是成功了,”沈凌松剑眉微皱,“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急着把你认回去。”
这时沈凌松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后点开短讯一看,沉声道:“你说的不错,肖然已经转到江海第一医院。”
“她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用理她,想来沈家不会让她蹦跶太久。”谭消阴冷一笑,见沈凌乔看着自己,心里涌起一丝复杂,在得知对方竟然是母亲被肖韫光强迫后生下的,这丝复杂就像一只毒虫,一直在啮咬着他内心的一角。
但是,看到沈凌乔和妈妈一样干净的眼睛,那丝复杂就又消失了。
现在,这世上,他只能在沈凌乔身上找到妈妈的影子了……
视线和谭消对上后,沈凌乔抿了抿嘴,鼓起勇气,快速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
“我7岁时无意中听到秦珊和肖韫光的谈话,才知道你的存在,他们只提到你人在江海,四年前,我开始托人找你,不过一直没有消息,毕竟有用的消息太少了。”
“大概是老天爷也看不过眼,所以安排我们见面,”谭消颇有自嘲意味地勾起嘴角,“我没什么舞蹈天赋,就打算报艺管专业,正好你在这里,肖韫曦也来江海任职,就考到江海,方便找人。我当时一见到你的样子,就知道,要找的人,就是你,后来一查,就基本确定了。”
“你和外婆真的很像,”谭消幽幽叹道:“妈妈应该会很开心,虽然不是小妹妹。”
谭消拿起茶杯低头喝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茶水,他还记得,三年前,他一回头,这张瓷白精致的脸孔撞入眼帘那一刻所带来的震撼……与感动。
那一瞬,他感觉自己沉寂了十几年的灰暗灵魂好像忽地被一场大雨浇个痛快,那一层厚厚的灰尘被冲洗殆尽,整个人都轻松畅快了。
他终于找到这世上唯剩的亲人,他不但如妈妈所愿长得像外婆,还继承了妈妈的舞蹈天赋,他想,这就是天意。
至于肖韫曦,从他开始找那些所谓的替身时,他就不再把他当父亲了。
但是下一秒,他就感到一阵懊恼,因为两人第一次见面,他就吼了对方,这实在不是个好印象。
选课时,他其实是想和对方搞好关系,挽回方才的被减掉的印象分,可惜,一直以来,他都是一副阴沉寡言的模样,以至于想要做出和善可亲的表情,却把对方吓到了。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视线一旦沾到沈凌乔,就怎么撕也撕不开,因为他和妈妈太像了,不是外貌,而是那股气质,尤其是在跳舞的时候。
小时候,妈妈曾在他面前练过舞,还拉着他的手跳芭蕾,他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妈妈更美好的人了。
他知道自己的注视太过炙热,后来,他这个胆小的弟弟见到他就跟见到变*态似的,三尺开外瞥到他的身影,就跟小兔子似的撒腿就跑。
谭消觉得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他渐渐收敛自己的视线,终于,这只兔子见到他不再一幅风声鹤唳的模样。
不过,他的确做了些挺变*态的事情,那就是跟踪偷拍,他拍了几大摞几大摞沈凌乔的照片,然后把其中一些烧给妈妈。
也就是那时,他发现了自己唯一的弟弟竟然已经被某只大尾巴狼给叼走了。
谭消感觉喉咙一梗,端起茶杯把剩下的茶水一口闷下,冰凉的茶水并没有消除他心头的闷火,于是十分郁卒地扫了眼沈凌松。
接收到谭消的怨念,沈凌松却装作没看见,反而摸了摸沈凌乔的软发,柔声道:“谭消之前没有马上和你相认,就是因为知道秦珊和肖韫光害了你妈妈,